走脱。我在一处山崖被那少主追上,我给了他一剑,他也给了我一掌。这么缠斗着,我俩一起掉到了山崖下。原先是必死无疑的,但我运气好,摔下去的时候撞上了崖上的树,速度便慢了许多。真落在下头,也只是内伤极重,人还活着。 “他就不一样了。那会儿我动不了,却能看出他浑身筋骨碎了能有八成,身下一片血,按说绝不可能活着,但……” 谢玉衡的语气变得有些怪异。 斟酌了下,才说,“他竟又开始动了。” 动的不是魔教少主,而是我。 我那会儿刚刚穿越,用谢玉衡的话来说,“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”。 我怀疑他根本是想说我傻,但他不讲,我便也当自己没有想到。 这么傻乎乎的我,睁眼之后先看周围环境,被吓到。发觉不远处有一个受伤的人,又被吓到。 经历了短暂的混乱,在饥饿和疼痛的逼迫下,我开始努力求生。 山下没有现成吃食,最初我也没有打猎的能力——就算有,也一时无法生火——于是只捡来一堆果子。都是青的,我默默地啃,又被酸得脸都发皱。 皱着皱着,想到不远处那个动弹不了的人。我挣扎、迟疑,挪到对方身边,分了几个果子给他。 大约是没想过谢玉衡能活,只是出于一种不想看到有人在身前闭眼的心态,一面丟果子一面念叨:“天灵灵地灵灵,之前的恩怨和我无关,我就是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!” 这话也属于谢玉衡“听不懂”的范畴。但我说多了,他到底有了一些猜测,也就是前头说的“借尸还魂”。 “本来是不信的,但你身上的衣服摔得破破烂烂,我便见到你胸口。直接把人捅穿的剑伤,竟在这么短的时候直接愈合了。其他摔下时蹭出擦伤,更是无影无踪。除了另一个生魂进入身体、以我不知晓的力量补全了那些伤外,我想不出其他可能。” 既然如此,谢玉衡便尝试开口,和我讲话。 他看出我心软,也看出我警惕,开口就是猛药。说对,是他杀了前身。还说前身罪有应得,附带少主做过的恶事若干。 后来谢玉衡十分后悔。他说少主杀人就够了,为什么要讲什么“笑面佛”。听得我把刚刚吃下的酸果子吐了个干干净净,脸比他一个重伤垂死之人还要苍白惨淡。 这也是后来在镇子上,他绝口不提过往的原由。他不想我再难过。 如此听着,听着,我心头有沉重,也有轻松。 原来之前做的那个梦是错的。坠日弓并不光华璀璨,我也没在屋中和谢玉衡交手。仅仅是我听了太多他的故事,日有所思夜有所梦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