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盼站在门口,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。好像近乡情怯一般,他突然没法坦然地迈开自己的脚步。 “进来吧,盼。” 沈明飞进去后回头看他,语气很温柔。 顾盼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,他几乎是靠着本能走进屋子里,然后带上了房门。 房间里的陈设和他走的时候相差无几,玄关处甚至还摆着他们以前滑雪时拍的合照。房子里的每个地方都还摆着他们当时精挑细选出来的合照。这里窗明几净,没有住人的痕迹,但也没有灰尘覆盖。 沈明飞走进厨房,轻车熟路地给他们两个人倒了两杯水。 “我找了阿姨,会定期来打扫。”沈明飞喝了一口水,“我不住在这里。我没有办法一个人住在这里。” 顾盼环顾四周,过往的气味裹紧了他,让他大脑嗡嗡作响。他知道沈明飞说的“没法一个人住在这里”是什么意思,他连站在这都感觉到了回忆逼人落泪的痛苦。 “为什么……?” 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个地方? 顾盼伸手拿起来茶几上的小摆件——那是他以前和沈明飞一起做的一对陶瓷玩偶,他看着这对玩偶,后半句的问题突然如鲠在喉。 沈明飞知道顾盼想问什么,他坐到顾盼的身边,默默地把放在茶几旁边的纸箱拖了出来。 “一开始,我是想走的。”沈明飞捧着水杯,很慢地说,“刚分手的时候,我杀青结束刚回到这里的那一刻,顾盼,我是真的有点恨你的。” 顾盼抬眼看他。 “恨你为什么一件东西都不带走,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留恋都没有。我当时真的很生气,我在想,既然你能抛弃所有的东西,那我也可以。”沈明飞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,“所以我开始整理要丢的东西,我整理得很慢,那个过程很煎熬。” “最后,我把东西都打包好了,只差找人来处理掉了。”沈明飞深吸了一口气,“但是我订做的七周年的戒指,在那天突然提醒我要去拿货了。” 沈明飞至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那条短信时自己的心情。 定制的对戒的取货通知往往都会附带着商家模板化的祝福,无外乎围绕着“爱”“永恒”“誓言”或者“唯一”这些词展开。这些词语太锋利了,锋利的像一张纸,你看着它们以为它们是无害的,但是如果翻动地太快就会被它们伤得流血。 沈明飞看着那条短信一夜无眠——那天之后他就再也睡不着觉了。 第二天他去店里拿了货,然后回家默默把打包好的东西拆开,一件一件又摆了回去。 “我没有办法一个人住在这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