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不妨用诈败计,诱敌深入,把他勾在峨眉山中。” 说着狡猾一笑:“算算时间,武当、丐帮援兵当至,届时师父领了本派、昆仑派在前,弟子汇合武当、丐帮在后,合四派之力,荡平魔教何难?” 灭劫听罢大喜:“好孩子,端的好计策!此番魔教来袭,乃是本派大劫,如今有你定计,除此大恶,岂不恰合了为师的法号?” 师徒两个议定,各自分别,灭劫自去卧云寺,叶孤鸿也绕路去同雪蜈等人汇合。 却说神水庵中,见灭劫师徒远去,桂一飞下令五营轮流值守,其余人各自休息,又令天地风雷四门,堆积柴禾,烧化阵亡诸人。 待烧化至周颠、张中、铁杉、严城、周炎几人时,明教一众首领,想起往昔交情,都不由垂泪, 黄正挥起狼牙棒,一下砸折了一棵大树,恨恨道:“打一个区区峨眉,怎会这般损兵折将!” “轻敌大意,号令不齐,各怀鬼胎,一盘散沙!” 一道冰冷的声音蓦然传来,字字咬牙切齿,众首领听在耳中,先是一愣,随即黯然。 扭头看去,只见两个年轻些教众,左右搀扶着冷谦走来。 冷谦素来话少,今日却是难得的一口气说出十六个字,目光如火焰般扫过众人,又说道:“非是峨眉厉害,而是今日明教,再不是昔日明教。” 说罢闭口不再言语,望着烈火一点点吞噬周颠、张中,身形颤抖,泪如雨下。 桂一飞面色铁青,低头寻思良久,走去萧飞扬身旁。 萧飞扬盘膝坐在地上,怀中紧紧抱着青蝎尸体,低着头长发垂地。 谁也看不清他的神情,只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悲伤、绝望之气,仿佛一个狰狞深渊,虽然动也不动,却让人下意识便要远离。 桂一飞自然无畏他的气势,低声道:“你的女人死了,我的女人也没了,萧左使,如今伱我都是失意之人。兄弟只想请问你一句,这峨眉山,还打得,打不得。” “打不得……”萧飞扬默默摇头,随即把头一抬,鬼火般眼睛,幽幽盯着桂一飞:“那我的青蝎,不是白白死了?” 说着忽然冰冷一笑:“桂一飞!萧某可以诚心诚意尊你为教主,日后见了鹰王,我也是这般话。只是你要答应我,血洗峨眉!” 朱寿听见此话,上前几步,低声道:“桂教主,萧左使!请恕朱某冒昧,朱某听说明教五散仙中,有个最奢遮的叫做彭和尚,在江湖上广有声望,许多门人都是一方大豪,我等为何不请他来助拳?” 萧飞扬、桂一飞对视一眼,桂一飞苦笑道:“你当我们没想过么?早已派了人去联系,但彭和尚的回话是,当今第一等大事业,乃是抗元,蒙元不灭,我们便向别个门派动手,徒然令亲者痛、仇者快。” 说着桂一飞忽然把头一拍:“萧左使,兄弟倒是忘了,彭和尚还说,他徒弟周子旺的遗孤,当年托付给了灭劫老尼,如今应该是峨嵋弟子。” 萧飞扬怒喝道:“好个彭和尚,这般不识大体!” 话一出口,心中不由惭愧——不识大体的,真个是彭和尚么? 他不由把拳头捏的咔咔响,低声道:“周子旺也是本教弟子,他是至元四年战死的,他的孩子年纪……罢了,传令麾下兄弟,灭峨眉后,十岁以下孩童不可杀害。” 朱寿抱拳道:“萧左使大仁大义!” 萧飞扬苦着脸摇头道:“又有屁用?无能鼠辈,连自己的女人也护不住……” 低头缓缓抚摸青蝎乌黑冰凉的面孔:“青蝎,青蝎,你等着我,我替你报了此仇,便带你回坐忘峰,我两个永远也不问这人间之世,做一对神仙眷侣罢了。” 说话间,眼泪一滴滴落在青蝎脸上。 朱寿看着不断摇头叹息,做惋惜同情之态,心底却是乐开了花:这厮看样子却是要隐退江湖,那明教光明使者岂不是朱某囊中之物?桂一飞这个教主,也自没甚么头脑,届时…… 次日,明教修整一日,一众首领,于佛堂商议行止,冷谦因伤重不曾参与,坐在自己房中不断写信,令人从藤箱中取出几只信鸽,亲自放飞。 又过一日,庚金、壬水两营联手出击,苦战半日,桂一飞亲自出手偷袭灭劫,灭劫同他对了一掌,“受伤”败下,峨眉、昆仑众人保着灭劫退去,明教占下卧云寺。 随后数日,明教团结一致,大伙儿再不存各保实力、互相看笑话的念头,轮番恶战,先后打下白水普贤寺(后世万年寺),观心岭、华严顶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