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事情,灭劫一向没有主意,于是理所当然看向叶孤鸿。 叶孤鸿点一点头,笑道:“不过便是无这兵书,刘兄的兵也练得不差啊。” 富氏惊奇道:“怪哉,可见叶家叔叔和咱们家有缘,琏儿平素不见同人亲近,今日竟是要叔叔抱他。” 灭劫见叶孤鸿这番做派,心中喜道:我从不曾教过他礼贤下士,他竟似生而知之,这岂不正是明主之资? 当下接口道:“不错,孤鸿,刘先生乃世间奇才,他的家务事,你要多多上心,勿使他有后顾之忧,若有什么不足的,只顾告诉为师,为师让人去办。” 刘基惊道:“倚天剑竟然折了么?” 朱重八点头道:“师兄说的极是,小弟也是这般考虑,若是把那些山寨逼去了鞑子一头,反而不美。” 富氏当下抱了刘琏,正要入内,叶孤鸿忽然道:“嫂子且慢。” 说着解下腰间蛇皮腰带,连内中蛇骨剑一并递出,笑道:“我此前去鞑子皇宫,夺回了师门至宝软猬甲,赐予了长徒张去病,做师父的一碗水要端平,这一口剑,乃是前朝剑魔所遗,被异蛇吞下,蛇骨神剑,融为一体,也算天地间一桩异物,且赠予我这次徒做个见面礼儿。呵呵,嫂子,小孩子眼睛最是干净,因此容易招邪惹祟,嫂子只将此剑挂在我徒儿卧房墙壁上,管保百邪不侵。” 及入家门,刘基唤来妻子富氏同叶孤鸿相见,叶孤鸿拜倒在地,口称小弟孤鸿,见过嫂嫂。 走近一看,青砖宅邸,池塘花园,虽不甚大,却是极为雅致,刘基也说住的满意。 刘基望着叶孤鸿笑道:“到底是医武不分家,你嫂子自诞下琏儿后,内里一直虚弱。我今年三十九岁,琏儿他娘也过了三十,这个年龄才得一子,也算是老蚌怀珠了,只是苦了你嫂子。” 满县乡党听见,都笑道:“掌门师太放心,刘先生乃是峨眉的贵宾,他在县里安家落户,满县的人哪个不敬?” 刘基知她小家碧玉,容易害羞,挥手道:“你抱孩子去吧,我和我贤弟说话。” 富氏听他说起此剑来历,又是剑魔又是异蛇,心里不由怕怕的,有些不大敢接。 叶孤鸿大笑道:“佛门若无这般本事,佛像身子如何都是金灿灿的?” 正叹息摇头,忽望见人群中一人微笑屹立,顿时哈的一笑,快步走去,一揖到地,大笑道:“刘兄,真乃信人也!” 原来他当初在汉阳,辞别了灭劫、叶孤鸿,便回家搬了老小,数千里迢迢来到峨眉,拿出灭劫书信,安顿在峨眉县中,只等师徒二人归来。 刘基正色道:“说到练兵之事,一言难尽,我们不妨这就上山——毕竟令师还是掌门,此事当让她老人家也知晓,才合礼数。” 叶孤鸿起身来,只见她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儿,虎头虎脑,两只眼滴溜溜看叶孤鸿,却是刘基至峨眉后,所生长子刘琏。 刘基听了哈哈大笑,富氏却是脸儿愈红。 常遇春焦躁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天上须不会掉银子,地里也不能长金子。” 及听到最后,眼前顿时一亮,连忙一把接过,欢喜道:“不瞒叔叔说,琏儿这孩子万事都好,就是夜间每每受惊,啼哭不止,妾身这两日还想着要上山去贵派求些香灰呢,如今有了叔叔的宝剑,定然无忧。” 不然他和谢谦父子情深,此情此景,岂不尴尬? 叶孤鸿笑道:“峨眉大兴在即,好弟子谁还嫌多?” 刘基顿时大笑,见老婆还不好意思去接,自家伸手拿过,笑道:“孤鸿不仅是我贤弟,亦是我的知己,将来大举,我要做他谋主,他再做了琏儿师父,那真正同一家人无二,不拘给你什么好东西,但收着无妨。” 方文、方武想起亡父,都不由仰起脸来大哭,方夫人喝道:“傻愣着什么,还不快谢过你们姑姑替你父亲报仇!” 常遇春讶然道:“咱们师父可是尼姑!若是道姑,说不定有点石成金的本事,我却没听过佛门也会这般本事。” 二人慌慌张张便来拜灭劫,灭劫一笑,双掌虚托,两道柔和掌风递出,方文、方武“哎唷”一声,身不由主站起,擦了擦眼泪,茫然教道:“亲娘耶,了不得也,咱姑姑修成神仙了。” 一句话说的常遇春哑口无言,随即咧口大笑道:“师父,你有这般神奇法术,那我们峨眉再也不缺钱花了。” 叶孤鸿果断道:“好,那么这便上山,不过刘兄,小弟奉劝一句,那老人家三字,出了此门,你便牢牢放在肚子里,千万莫说给我师父听见。” 然而说来也怪,富氏自得叶孤鸿此剑,拿去挂在壁上,果然刘琏再无夜惊之事,且连蚊子苍蝇,蟑螂老鼠,闻见那蛇皮味道,也都远远避开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