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是因为对面是弥隅。若落于下风,对云落来说,是一件很难堪的事。 就这么僵持间,弥隅再抬头时,头顶高悬的倒计时还差最后三分钟就走完二十四小时。此外,日落月升,夜色已然四起。 一番争斗,交战的地点已从洞口向内转移了几大步距离。洞腔内本就昏暗,无知觉间竟已僵持了如此之久。 正对着云落的那只狼终于按捺不住,在地上蹭起爪子,以迅疾的速度向他扑去。有了同伴牺牲的前车之鉴,竟偏头躲过了云落逼近脖颈的刀刃,调个头,又发起第二次猛扑。 云落来不及调整姿势,重伤未愈的背部对着地面,就要这样直直倒下去。 恍神间,视野里闯入一个人影,几乎是从一侧飞扑进来,横在他与那一头狼之间。 弥隅面对着他,背部向狼。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,错愕与坚定相撞。云落有一瞬的怔愣和不解,他竟没从弥隅的眼里读出一丁点后悔。 挺身而出之前,弥隅也踯躅半刻,只是形势危急,不许他再多犹豫。他当然知这场考核早已在云落受伤那刻起成为一场骗局,更清楚那看似荒唐的条件让云落对他只剩防备和怀疑。 他只是在云落险些命丧虎爪下的某个瞬间慌了神。 曾说过不放过云落,却不包括要他去死。说要杀了他是气话,两人之间的连接建立后,更无可能。 两人一起生同生、死同死,彼此互相憎恨一辈子也很好,他内心有过的愤怒和难过,云落总要通过通感一桩桩一件件再感受回去。 他们之间的了断只能是慢慢折磨,不可能在这里就丧命。 他不允许云落的命被别人拿去。 飞扑过去只短短一瞬间,弥隅脑中却像略过万年。他在云落错愕的眼神中回神,那双淡漠的瞳仁中,光圈于某一刻骤然收缩:“你怎么...” 弥隅以背部应敌,若被击中,将毫无还手之力。他做足心理准备,料想侧腰可能要再添新伤。 预感中的痛楚迟迟未来。眼前一道强光闪过,正中狼眼。颜言听见外洞动静,跌跌撞撞从里面跑出,歪打正着喜提功劳一件。 军用手电的强度几乎致盲,野狼一下失去平衡,原本要刺入弥隅腹间的利爪,只是堪堪从他的后腰划过。 被好运临幸,只是一道浅伤,无关痛痒。 野狼摇晃中落地,似是已经完全看不清。 云落手持沾了血的短刀,手起刀落,了结面前那头狼的性命。 剩下的哀嚎不停,似有不甘,怒意不减地直盯着三人,脚步却似乎被什么吓退,节节向洞外撤去。 三人循着野兽退却的路径步步紧逼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