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看到那张脸,好吧,还是十分光鲜亮丽的。 讨厌顾顷。 但是没办法讨厌这张脸。 顾顷把那根灰扑扑的仙女棒接过去,问:“小斐,这是你特意留给我的吗?” 徐入斐好惊讶,自己的话为什么会被曲解成这样。 他说:“不是。” 顾顷的眼神分明在说,不信。 徐入斐懒得辩解,大过年的,不给自己找气受。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颜色艳俗的水盆。 海水的蓝和天空的蓝,哪一样它都不占。 只有热腾腾的雾气向外冒,徐入斐没有去试水温,到底是很烫还是刚刚好,他不需要知道。 就像他不需要这份好,想不通顾顷如此放低姿态是为什么。 顾顷说:“那你和我一起放吗?” “什么?你说烟花?我刚刚在楼下点过了。”顾顷应该看到了。 为了让他死心,徐入斐很决绝地,“我不和你一块放。” 顾顷捏着那根仙女棒,垂着眼睫不吭声。 搞得好像徐入斐欺负人。 天地良心。 他没有。 “小斐,过年了,你不和家里人报个平安吗?” 顾顷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在空气中。 徐入斐有一秒的怔愣。 他先是想自己哪来的家人,后来又想,哦,这也是自己造的孽。 他真是造孽颇多。 顾顷要是恨他,想要折磨他,也绝对有理由。 像是知道徐入斐不会回答,顾顷又说:“我问了董老身边所有人,没人知道你父母是谁。徐入斐,我找不到你。” 四周很静,悄无声息,好久好久之后。 “顾顷,烟好抽吗?”徐入斐说。 “回头也教教我抽烟吧,我一直没能学会。” 那之后,徐入斐一直回避顾顷,可无论怎么避,晚上回到民宿,总还能见到。 顾顷如同鬼魅一般,阴魂不散。 徐入斐开始关注顾顷的行程了,他第一次向范晴打听,得知他三月也只有零星几个工作,非常遗憾。 好在他明天要飞去临省的小镇上采风勘景,可以短暂远离顾顷一阵子。 但他连一天都不想多待,提前跟剧组请了假。 徐入斐再不是有糖就能哄好的小朋友,今天跟尚臣出来,就是要一醉解千愁。 这顿饭一直吃到很晚,酒精辛辣地灌进喉咙里,徐入斐挂断一个又一个语音电话,突然说:“讨厌顾顷。” 尚臣愣了下,徐入斐的手机屏幕又亮起来了,备注上写:路人 甲。 路人 甲是谁? 难道是顾顷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