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情况,颖宝林在二人的争执中可没得到什么好处。 邰谙窈头一次觉得位低也是件好事,至少在没脸没皮时,不需要那么多负担。 太医在内殿替云贵嫔诊脉,皇后娘娘朝内殿看了几眼,确认没闻见什么血腥味,她终于肯坐下来,颇有点头疼地扶额: “说吧,到底怎么回事?” 蒋御女抢先一步,根本不给颖宝林说话的机会,哭哭啼啼道:“娘娘,嫔妾命苦啊!” 蒋御女是真觉得委屈和难受: “嫔妾再如何,也是皇上的妃嫔,这都要入十二月了,嫔妾的常乐轩还没见过炭火,嫔妾就是在家时,也没过过这种日子!” 她掉着眼泪,手一伸出手,居然有皲裂,皇后娘娘皱眉,脸色骤然冷了下来。 蒋御女的一番话传出去,若是让人听见了,岂不是闹出笑话? 堂堂皇室,后妃居然还要受冻挨冷? 蒋御女故意露出手,见娘娘神情冷了下来,才往下哭着说: “嫔妾只当是中省殿克扣了嫔妾的份例,又实在是忍不住,才去了中省殿,这才知道是颖宝林调用了嫔妾的份例,嫔妾气不过,找颖宝林理论,后来才变成了这个样子,请娘娘明鉴,是颖宝林欺人在先啊!” 皇后皱眉:“再是如何,你不该和颖宝林动手。” 蒋御女觉得皇后说得轻松: “嫔妾都要活不下去了,还在乎什么脸面!” 殿内倏然一静,苛待妃嫔闹到明面上,真是难堪。 皇后的脸色也不好,后宫闹出这种事情,岂不是在说她治理不当? 这宫中奴才是会踩高捧低,但做到这种程度上,说是没有人故意指使,当真没人相信。 邰谙窈抬手,轻抵了抵唇,秋鸣也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手臂。 是周嫔听戏没听全,按捺不住地问:“那又关云贵嫔什么事?” 蒋御女被问住,片刻都没能憋出一句话。 颖宝林冷笑: “因为这件事和嫔妾根本没有关系!” 众人听得一脑子糊涂。 蒋御女才不肯让她逃脱了去,否则今日岂不是变成了她不敬上位,她咬牙道:“难道中省殿还会骗嫔妾不成?!” 周嫔小声嘀咕: “他们都敢克扣你的分裂,怎么就不敢骗你了。” 蒋御女被堵得哑口无声。 邰谙窈轻扯了下周嫔衣袖,姚美人也有点无奈,被左右一拽,周嫔终于呐呐地噤声。 颖宝林道:“嫔妾的份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炭火。” 众人终于听懂了什么,蒋御女被扣了份例,但颖宝林说不是她做的,偏偏这件事扯到了云贵嫔,那么蒋御女的份例到了谁那里,就不言而喻了。 这番话,蒋御女也听过,但她不信。 宫中和她有过不可调解的矛盾的,也只有仪嫔和颖宝林两人。 说难听点,她不是没怀疑过仪嫔,但仪嫔当真是干净,中省殿也没有提到过闻乐苑。 当中省殿说这件事的主谋是颖宝林时,蒋御女半点没有犹豫地就相信了。 至于颖宝林口中的云贵嫔,蒋御女和云贵嫔无仇无怨的,不是她自贬,云贵嫔便是故意刁难,也不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,这股劲不如对仪嫔和颖宝林使呢。 毕竟这两人,一前一后都和云贵嫔有龃龉。 皇后听她们说话都头疼,直接让人去叫了中省殿的刘公公来。 邰谙窈见状,她朝外瞥了眼,有点纳闷,所有人都到了,但还是缺了一个人。 她的想法才落下,外间就响起了唱礼声。 时瑾初跨了进来,他眉眼情绪平淡,让人看不清他是恼还是怒,皇后娘娘起身,带着众人给他行礼。 时瑾初也没叫起,直接上了台阶,坐到了位置上,才淡淡道: “云贵嫔怎么样?” 皇后娘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,提起云贵嫔,她叹息了一声:“太医还没有出来。” 时瑾初抬手,让众人起来。 邰谙窈也是其中一员,或许她在其中也颇显眼,毕竟将自己裹得和球一样的,在场的也只有她一人了。 时瑾初直接对人招手,邰谙窈也愕然,她指了指自己。 时瑾初平静地颔首。 顶着众人或明或暗的视线,邰谙窈一点点挪到台阶上,她黛眉轻蹙,难得有点不安,觉得背后的这些视线过于灼人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