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瑾初没去管其他人,他看着邰谙窈,她脸色很难看,她轻颤抖身子,牙齿疼得在打架,除了黛眉,她的脸和唇都透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白,杏眸挂着泪,悄无声息地落下,滑入青丝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时瑾初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人带回来的。 只知道一路上,他不敢使劲,生怕碰疼了她,将人放在了床榻上,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,束手无策。 云婕妤的惨叫声不绝于耳,但又听得不是很真切。 时瑾初脑海中不断闪过一个画面——女子本来是想躲开的,也是能躲开的,却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后,选择了停在原处。 她在害怕。 怕她躲开后,一旦云婕妤出事,他会因此怪她,二人从而生了芥蒂和嫌隙。 时瑾初见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,他不知该做何情绪,仿若有什么顺着血液嵌入心脏,不断汹涌而来,却又只能被压抑,闷闷得让人不舒坦。 太医来得很快,元宝有眼力见,请了两位太医来。 时瑾初很冷静地退了一步,让太医上前替邰谙窈诊脉和检查伤势。 众人静默地看着这一幕,心底都难免冒出点情绪,她们进来后,皇上有看她们一眼么? 她们不确定。 云婕妤双手护着高挺的腹部,她侧头看向皇上,皇上其实离她很近,但他仅仅是背对着她,就让云婕妤觉得二人间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摸不到的屏障,她鼻尖一酸,心底仿佛无数根针扎一样的疼,一时间让她竟然分不清是心疼还是身子更疼一些。 邰谙窈背对着众人,她是砸到了后背,太医谨慎地碰了碰她的后背,待碰到某处时,她疼得很明显,身子都瑟缩了一下,浑身都在颤抖。 李太医皱起眉头,脸色不是很好,待细细确认后,他不由得心底咯噔了一声。 有人问他: “她怎么样?” 李太医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,低头道:“仪嫔主子跌下来时,后背砸到硬物,导致伤到了骨头,接下来只能卧榻休养。” 他尚不知道邰谙窈升了贵嫔,依旧唤着仪嫔主子。 时瑾初脸色沉了下来,浑身气压低得让人不寒而颤。 李太医看得心底一颤,但是没办法,他只能实话实说,伤筋动骨一百天,仪嫔主子这次恐怕要休养得久了。 李太医都替仪嫔觉得倒霉。 这宫中情势瞬息万变,待仪嫔主子养好伤,皇上对仪嫔主子还能留下几分印象? 皇后一直在盯着云婕妤,闻言,她情绪一如往常,只是松了下手帕,她问刘太医: “云婕妤怎么样?腹中胎儿是否安好?” 刘太医来时,见到云婕妤衣裙上的红色,吓得魂都要掉了,但诊脉后,却是松了口气:“云婕妤是惊吓过度,才会动了胎气,臣这就开一副安胎药。” 皇后拍着胸口,长舒了一口气,她还是有些担心: “云婕妤从高处摔下,当真无碍?” 刘太医扫了一眼殿内,其实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,他只能隐晦道:“有人将云婕妤护得很好,云婕妤并未因此受伤。” 闻言,众人心情不由得复杂,一边失望云婕妤当真是运气好,一边又纳闷仪贵嫔是吃错了什么药? 她和云婕妤不是向来不对付么?之前云婕妤还三番四次地害过她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