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声,觉得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,他沉默了一阵子,才斟酌着语句:“杳杳,人贵在有自知之明。” 邰谙窈被说得一懵。 下一刻,什么微妙的情绪都散得一干二净,她臊得脸颊通红: “皇上!” 他那话是在明里暗里地说她蠢笨? 那点沉重的气氛立时烟消云散,时瑾初按住她的肩膀,颔首淡定道:“太医正在诊脉,别激动。” 再说,他说得有错么? 论心机,她拍马也赶不上皇后和敬妃二人。 她顶多算是多疑和谨慎罢了。 时瑾初想起她在坤宁宫时红着眼也要替杜修容说话的场景,忽然觉得她多疑的这个优点也要消失了。 想到这里,时瑾初对她道: “不要轻易相信人。” 时瑾初自幼生存在宫廷,很清楚利益能彻底改变一个人,没什么人是值得永远相信的。 邰谙窈还被他气得够呛,脱口而出:“那您呢,臣妾也不该信您么?!” 话音甫落,殿内气氛随之一变。 邰谙窈觉得替她把脉的手一紧,显然李太医是被她吓到了。 邰谙窈也骤然回神,她意识到自己失言,刚要解释,就听见时瑾初垂眸淡淡道: “嗯,也别信。” 他声音不轻不重,却硬生生地砸入邰谙窈心底,她倏然一怔,控制不住地抬起头。 时瑾初伸手替她拢过侧脸上的青丝,轻抚她脸颊。 人心易变,一时的承诺和情谊都当不得什么。 她不信他,于她而言,才是最好的结果。 邰谙窈听出了什么,她忍不住地呼吸一轻。 李太医按住心底的惊骇,惯来明哲保身的人,都忍不住地看了皇上和仪昭容一眼,遂顿,他埋下头,只当听不见殿内的对话。 ******* 时瑾初带着邰谙窈走了,但坤宁宫内却没有结束。 皇后的哭喊没能唤回皇上,众人就知道今日的结局已定。 敬修容死死地盯着皇后,在众人惊愕中,她上前狠狠地扇了皇后一巴掌,皇后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,众人皆是哗然,被吓得一跳。 皇后虽是被贬,但余威尚在,谁都没想到敬修容敢这么做。 但一想到皇后害得大皇子不能生育,她们只要带入敬修容一想,就觉得这一巴掌根本不能解恨! 皇后捂住脸,她抬头望向敬修容,头一次觉得敬修容令人害怕,她想斥责,却发现自己如今没了身份,敬修容阴冷地望着她,她一字一句道: “废后乔氏,我不会放、过、你、的。” 话落,她转身就走,脚步踉跄也匆忙。 她要回去,请太医替她的皓儿诊脉,万一呢?万一她的皓儿尚存希望。 那一声废后,让殿内沉默下来。 废后? 乔氏瘫倒在地上,眼神空洞,半晌都没有爬起来,也没有人在乎。 只是敬修容一走,这满殿狼藉就只能由杜修容接手了,杜修容眼神稍闪,她皱了皱眉,像是有些头疼。 余留的宫人不安地问她: “娘娘,废后该怎么办?” 有了圣旨在,没人敢再称呼乔氏为皇后,地位一瞬骤变,令人有些回不过神。 杜修容头疼地按了按额间: “皇上说了,让她安置冷宫,带过去吧。” 她瞥了眼地上的姚嫔,轻叹了一声:“将她们都带回去吧。” 宫人立刻按着她的吩咐办事,姚嫔被拖走,离门口一步之遥时,她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 她看见了周贵嫔,周贵嫔也沉默地回望她。 她视线下移,周贵嫔手腕上果然没了那条玛瑙手链。 她嘴唇动了动,似乎是想说什么,但最终,她还是没能发出声音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