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笨了,对伤害太不敏感了,库尔图瓦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的人。 他不懂沙德只是因为全心全意喜欢他,才会无条件相信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伤害他;还是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呢? 天真地对整个世界都柔软依恋着。 “我要和你道歉,沙德。”库尔图瓦低声说:“我出门太急,想拿钥匙,不小心把那个——埃登送你的杯子打碎了。” 沙德真的很喜欢那个杯子,所以才没有自己用,而要放在库尔图瓦家里。他把它摆到玄关的架子上,那边的玻璃是朝西的,傍晚时太阳穿过它,会在客厅留下一大片梦幻的光影,沙德总喜欢躺进这片绚烂里,感觉自己在偷偷进入一群蝴蝶的梦境。 现在蝴蝶们显然是噶屁了,可能碎成了那么几百瓣吧。 沙德惊得到抽了一口凉气,仔细看他:“蒂博!没病吧?” 真为了一个杯子和我发火? 甚至直接骂我脑子有病? 这可能已经是对方贫瘠的婴语里最严重的词了吧? 虽然知道沙德很喜欢它,爱若珍宝,但是当他真的为了一个杯子和自己发脾气时,库尔图瓦还是非常不爽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。他用力抿嘴低着头,棕色的发丝垂在年轻漂亮的额头前,无辜的下垂眼,可实际上出门前他分明用皮鞋踩住杯子,把它碾得更碎了点。 他的语气却越发可怜,从没有过的苦恼: “别生气——我买个新的给你,好不好?” 但他知道不会再买到一模一样的了,毕竟这是随机烧制着色的玻璃杯。 沙德大概是在组织语言,过了一会儿才回道: “不是!是,你没生病吧?” 他脑子短路,忘记受伤怎么讲了。 啊。 库尔图瓦愣住了,沙德已经上手了,举起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,发现确实是一道小伤口都没有,才放下心来,双手握住他的手掌,安心地蹭了蹭: “杯子坏,没关系。不要弄疼……” 他大概是犹觉不够,又张开手拥抱了他。 郁金香有毒,库尔图瓦从来不买,所以也不知道它们原来是这么香的。沙德的身上也沾上了植物特有的那种清新的气味,像在他的怀里开了一丛丛小花。库尔图瓦闭上眼睛,也凑了过来,张开手抱紧他。 他本来心里翻滚的全是坏念头,他想要和沙德吵架,想要伤害他,想要对方生气、发怒,想要在车里*到对方失神地申银和大哭。他习惯了亲密关系中出现太多泪水和怒火,泪水大概是爱的鲜血,在这种血与火的游戏里他总是会打赢战争,而后无趣地抛下失败者换下一个对手。 可是现在他大概是被沙德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