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榕说这话时,是真将自己与代国夫人视作两代人,一来是因为代国夫人素来打扮老气,平日都是酱色、褐色、土黄、暗红、深紫之色;二来事因为代国夫人经常带他的儿子和女儿,而他们是代国夫人的外孙外孙女。 郑湘闻言笑着欠身谢恩:“我和阿娘承你的情。” 蕙香禀告完事情,就回去照顾小公主。天阴沉得厉害,但是小花仍没有回来。 郑湘又派人去催,这天只怕要下大。她又想起后日的马球赛,若天不好,少不得要推迟,终究不能完美。 一道闪电照亮晦暗,俄而霹雳之声乍起,大滴的雨砸在竹梢上,发出啪啪的声音。 这时有小寺人过来禀告,说四皇子在凝翠堂,四皇子说等玩伴们都被接走,他再回来。 郑湘气笑了:“小孩子还没有腰高,竟然说起大话。” 姜榕则笑起来:“这孩子讲义气,像我。”言语之中都是自豪。 郑湘无奈地摇头,对小花的做法倒是满意。诸小孩之中,也唯有他带的人最多,若他走了,这样风雨如晦的天气,小孩呆在昏沉沉的室内,只怕会吓着。 “你送些雨具灯笼和羊车过去,谁若想走或雨小些,就护送他们回去。他们都是一群小娃娃,这样的天气别被吓着了。”郑湘想毕,吩咐道。 小寺人领命,披着蓑衣蓑衣,冒雨而去。 殿内点起了蜡烛,一片温馨。郑湘将心放下来,拈起一块桂圆干往嘴里放。外面的雨淅淅沥沥,打在竹叶芭蕉之上。 雷雨声将其他的声音遮住了,喧嚣之中竟然透着一股静谧。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,雨才渐渐变小,而姜灿也从凝翠堂回来了。他从羊车里跳下来,来不及撑伞,踩着水就往室内跑。 金珠追着喊:“天黑地下滑,小皇子慢些,慢些。” 姜灿进了正厅,不见父母,蹑手蹑脚,扒着东暖阁的月亮门,往里面探头。 “快进来,吃饭!”郑湘叫道。 姜灿笑嘻嘻地跑过去,姜榕上下打量一番,身上的衣服干燥,只有鞋子边缘湿了,便道:“换了鞋,再过来。” 姜灿撇嘴,只好去了,换好回来坐在专门的椅子上吃饭。 “你娘为了等你,这会子才吃饭。”姜榕说了一声。 姜灿转头看向郑湘,笑道:“阿娘最好了。” “吃吧,赶紧吃完,赶紧睡觉去。”郑湘笑道。 用膳毕,姜灿突然问:“爹,阿娘,我什么时候能读书啊?” 郑湘听了,想起姜灿今年四岁了,搁在有些世家倒是可以启蒙了,刚想说话,就听姜榕思索道:“读书啊,看你表现,你表现好了,就给你找师傅。” 姜灿闻言,认真地点头,道:“我一定会好好吃饭,好好睡觉的。” 郑湘听到这话,突然笑起来,见姜灿看过来,摆手道:“对对对,你爹说的对。” 姜灿心满意足地和爹娘一起坐车回了碧梧院。待他回去了,郑湘才问姜榕道:“你为何那般说?小花既然想认字,就教他罢了。” 姜榕抻了抻双臂,一面脱下外套抛到屏风上,一面道:“认字不急于这一时半刻,他年纪还小,且让他玩两年,等他上学了,就要肩负起自己的担子。” 郑湘听了,想了半响,最后道:“你说的有道理。”小花是中宫之子,姜榕又喜欢她们娘三,将来的太子之位非他莫属。 一旦立了太子,朝中的文武大臣只怕要紧盯着他,一言一行若不合乎规矩,就要加以弹劾了。 两人伴着雨声安置睡下,次日天竟然晴了,天空与离宫经雨水冲洗,变得极为明净,窗外的梧桐也洗得新翠至极。 郑湘看着洗去尘埃的殿宇,心情也跟着放松起来。又过一日,郑湘早早起来,坐在梳妆台前打扮,换上簇新的衣服。 “你难得穿明黄的衣裳。”姜榕坐在榻上,见郑湘穿了一件明黄色绣凤凰牡丹的宫装,头上满是金银珠翠,华丽雍容,恍若神妃仙子。 郑湘在姜榕面前转了个圈,笑道:“今日算是正式的场合,得把皇后的披挂穿上。” 姜榕赞道:“倒是这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