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对乐瑾瑜问道:“瑾瑜,能给我描绘一下当年这个邱凌的模样吗?” “瘦高,皮肤很白,脸上长满了青春痘,所以,他留着长发,用来遮盖脸上的红肿与脓包……” 乐瑾瑜的声音继续着,一个在大学校园中很普通的内向男生的形象,在我脑海中定型。 渐渐地,我似乎可以感受到邱凌的世界了。原来,在若干年前,他的世界里就已经有我与文戈了。陈教授之前也说过,邱凌学的教育专业和我们心理学专业的学生,有很多课是在一起上的。也就是说,当年我也可能看到过他。只是,他混迹在我与文戈光鲜的背后。 当年在大学里面那些慷慨激昂的岁月,再次在我记忆中浮现…… 我与文戈都是心理学专业的,并且都是海阳市考入苏门大学的同乡。入学不久,两人就开始时不时对视而笑。某些大课,我俩心照不宣地坐到一起,继而又一起抱着课本,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肩并肩地走过。到大二上学期,我俩实际上只隔着一层尚未捅破的纸,谁也不愿意率先捅破,都很珍惜彼此这段朦胧的感情。 一直到那一年的一场关于“人本主义能否引导出人形的恶念”的辩论赛,我作为反方一辩,文戈作为反方二辩站到大礼堂台上。那天,台下是热忱于心理学的师兄师姐与学弟学妹们,对手是大三心理学专业几位优秀的师兄。 但是,我们赢了。 当正方的师兄们微笑着走过来与我们握手时,台下的师生集体站起来鼓掌。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,我与文戈如同被推上了神坛,成为这一专业内羡煞他人的金童玉女。这,也是为什么乐瑾瑜这种学妹会对我与文戈印象那么深刻的原因。 也是那个晚上,我俩在学校有野鸭子不时游过的湖边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……那天,文戈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衣,腰肢柔软得好像是随风飘荡的杨柳。 湖边的野草很长,皎洁的月也幽然,还有,她的舌尖很滑……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,认为这就是真正的人生帷幕正被缓缓拉开。而也是在那一刻,我似乎又有某种惶恐,害怕自己不能够给予文戈幸福与美满的人生。 就在这时,没有任何预兆地,文戈猛地一把推开了我。我不知所措,望着表情有点奇怪的她。而当时的她,却绕过我,望向我身后的树林,继而整理着她被我拨乱的衣服对我摇头:“沈非,等毕业吧!” 我微笑着冲她点头。有过青春的人都应该记得,当日的少年站在雷池前不会去逾越,因为要捍卫真正的爱情。于是,我欣然同意了,并将她搂入怀中。这时,文戈却再次朝着我身后的树林望了一眼,仿佛那边有某个生灵正在窥探着我们。 我也过去扭头,微风拂面,睹见的只是幽静。 “瑾瑜,你能给我找出邱凌当年在学校里面的档案吗?”我尝试性地问道。 “问题不大,档案馆有个男老师一直对我挺好的。只是,随便调取学生的档案,是违规行为。”乐瑾瑜一本正经地说道。 “是吗?”我点着头。实际上陈教授在我出发前就跟我说了,调取学生在校期间的档案很容易,因为留下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记录而已。真正有意义的那厚厚一沓,早就跟着学生离开学校了。 乐瑾瑜的笑看起来有点点顽皮:“不过,沈医生开口,自然是要帮忙的。但档案不能拿出来,你俩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!” 我连忙喊服务员买单,与古大力跟着乐瑾瑜往档案馆走去。一路上古大力没说话,他始终像个孩子,注意力总是被身边来回走着的学生老师吸引,并自个小声嘀咕着什么。 乐瑾瑜便开始询问我海阳市的一些情况,欣喜浮于颜面,一看就知道她对下月即将开始的,离开学院后的生活充满期待。我心事重重,有些敷衍地搭着话。 档案馆就在图书馆后面,我们很快就到了。远远地看到那四层小楼的某个窗户的外墙,颜色要比其他部位白了不少。古大力最先发现这个情况,抢先几步对乐瑾瑜问道:“乐医生,你们学校的档案馆是不是发生过火灾?” 乐瑾瑜一愣: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 古大力憨笑着:“那外墙翻新过,而且为了省钱,所以只是让粉刷匠刷了刷被熏黑的部位。你自己仔细瞅瞅,那个窗户外往上的部分是新的白粉,而且……嗯,还不是一般的抠门,粉刷的形状完全就是当时往上燃烧的火焰的形状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