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人就是乐瑾瑜,时间是下午7:24。这时间据邵波说,就是他们给乐瑾瑜打完电话之后。 老刘并没有隐瞒什么,相反,他很快就变得坦然与豁达。因为警队的纪律,我和邵波只是通过李昊的简单复述知道了大概:老刘确实当过兵,但复员后,他一度也是个小老板,在老家接了几个工地做得不错。但五年前,他在海阳市读大学的女儿不见了。 老刘找了四年,最终找到的只是一抹漆黑的焦炭。就算是这抹焦炭,也只是在警方档案袋里的照片里。被尚午洗脑后迷信末日论调的老刘的女儿,选择在一个午后自焚。那年轻的生命焚烧后的青烟,飘了好远。于是,老刘不想让女儿就这么白白死去,他要复仇。他固执地认为,犯下罪孽的人,不应该只被囚禁在精神病院里安逸地活着。 老刘应聘做了保安,满脸微笑面对精神病院里的每一个人。他小心翼翼地捕捉着,期望逮到一个机会,将尚午绳之以法。但他的这一小小心思,被国土局派过来检查新院区的邱凌敏锐地捕捉到了。 据李昊说,老刘始终是笑着的。在老刘看来,邱凌是坦诚的,邱凌和世界上大部分心里有着阴暗心思、表面上又要假装道貌岸然的人不同。老刘还说了,自己在邱凌的影响下,仇恨被抹杀了,觉得只要保证尚午不再出去害人就够了。至于自己将尚午误杀,不是本意,谁让楼梯口正好有这么一根断了的椅子脚呢?自己怎么可能想到上面居然还有一根钉子呢? 李昊最终愤愤地说:“尚午的死是误杀,这是事实来着。只是……只是……嗨!不说了。” 那晚,我再也没有说话。市局送我和邵波回去的路上,我一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世界。是的,那暗影中潜伏着一只只“猛兽”,它们悄无声息,它们摩拳擦掌…… 我脑海中来回放映着关于乐瑾瑜的一切,她那扬起笑着看我的脸,她那淡淡的芬芳与素色的长裙……接着,我想起了她随身携带的那枚解剖刀,与她在第一次知悉邱凌就是梯田人魔时说出的那句话——她说…… 她说:“好想剖开邱凌的脑子,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。”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。 瑾瑜,这一刻的你,又在哪里呢? 37 距离邱凌离开海阳市精神病院已经7天了,距离乐瑾瑜离开我的世界,也已经7天了。 最初,是没有这个世界的。 上帝说:要有光,于是就有了光。上帝觉得光是好的,于是便带来了黑暗。世界有了清晨,有了拂晓,也有了长夜。 第二天,上帝造了空气,那时应该是清新的,他大口呼吸,感受舒适。 第三天,他分割了水与陆地,并给予了青葱的植被。 接着的第四天,上帝挥了挥手,漫天日月星辰,我们有了节令、日子、月份和年岁。 第五天,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,有飞禽、游鱼以及繁衍的权利。 到第六天,陆地上的生物开始各从其类。接着,亚当睁开了眼睛。 亚当说:“我万能的上帝啊!你让我成为万物之灵,但是我依然孤独。我愿意用我身上的一根肋骨,换一位美丽的同伴。” 于是,有了夏娃。亚当与夏娃亲吻、缠绵。最终,有了我们整个人类。 到第七天,上帝累了,他去休息了。所以,我们才得到了一个礼拜日,可以放下工作。 乐瑾瑜还活着吗?她那散发着芬芳的美丽胴体,是否还温热呢?我不敢想象她与邱凌在一起后会发生什么,甚至我一度祈祷,希望她是邱凌的一个一直隐藏得很完美的同伙。那样,她就不会受到伤害。 我照常上班,照常下班,但是我推掉了所有的病人,一个人有点木讷地坐在诊室里。我来回走动着,捕捉着每个病人在这房间里有过的各种不同的坐姿,感受着他们各自的世界。陈蓦然老师好几次提出想和我聊聊,在我的诊室或者去他那边,都被我婉拒了。彼此都是心理咨询师,那些方法方式在彼此眼里,反而会激发骨子里的不屑,进而迸发出逆反。这一点,陈蓦然老师自然是知道的,于是,他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