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幅画上画着的,是一个年轻姑娘的背影。 谢渊低声复述了句:“永远不会放在心里?” 折镜迟疑了下,又很快点头:“大人不必担心,夫人日后自然会知晓您对她的心意。” 谢渊陷入了极长的沉默。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。 折镜只能一分一秒地等着主子。 若是此时是折影,恐怕根本不会多此一举告诉主子这些让他不快吧。 “我知道了,你继续去吧。”男人终于再次开口,语气淡淡,让人听不出喜怒,“这两日她要收拾陆家,身边不太平,我不放心。” 折镜松了口气,连忙应下。 他刚出来,就碰到了折影,于是忙嘱咐了句:“主子现在心情不好。” 他和折影跟在主子身边多年,自是清楚,他方才表面虽不动声色,但绝对是动了怒。 折影有些诧异,但点点头,便也进去了。 进去之后,他也如实将办好的差事交代给主子:“大人,宫中已经给苏家送了请帖,帖子上点明了今日苏大小姐也在受邀之列。” 折影暗道,主子这次特意求了皇上,正是为了彻底给苏大小姐正名。 苏大小姐不是什么灾星。 他说罢后,听主子应了一声,才抬起头来,暗自看了一眼主子的面色。 谢渊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,只是沉静问道:“纪神医到哪了?” “属下已经吩咐他们继续加快行程,相信能在年前就把人带过来。” 折影说罢,又说道。 “不过大人…纪神医是我们强行带过来的,万一到时候不愿给苏大小姐医治……” 谢渊拧眉:“若是不愿,你手底下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?” “是……”折影神色一震,但心中还是忐忑。 主子想对那纪神医用刑逼其给苏大小姐医治? 如此是可行,但他怕那纪神医万一在给苏大小姐医治的时候怀恨在心,偷偷加点毒药什么的该如何是好。 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,谢渊眉头皱得更深:“你们影卫这么多年,就只会用刑?先去大盛搜罗各种奇珍药材,以利诱之。” 折影这才恍然,原来是自己相岔了。 他赶紧应下。 “出去吧。” 谢渊似是不耐,赶人道。 折影这才拱了拱手,出去了。 两个心腹都离去后,谢渊眸光微垂,似乎在沉思着。 片刻后,他转过身去,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。 画上的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虽然只是一个背影,却也能看出曼妙动人。 她骑在马背上,扬起的发丝如风般肆意昂扬。 男人看了良久,眸底的凝沉才渐渐散了去,抬起手来,轻触了一下画,仿佛是在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。 临近晌午,阳光穿过门扉,如被切割过一般,落进屋里道道光亮。 男人也不知在书房里待了多久,才终于离开。 屋外阳光正好。 燕京城里,街道上的行人们更是喜气洋洋地晒着温暖的太阳。 然而有阳光的地方,也有更加阴暗的角落。 陆程在床上趴了一夜,到了第二天,伤口的疼不减反增,他疼得不停地哎哟哎哟地叫,才能缓解丁点的疼痛。 可都要大晌午了,他还是没能看见自己娘去哪了,于是不由想到,难道娘已经出去替他还钱去了? 他还没想完,昨天以王哥为首的几个人就又拎着大刀冲了进来。 “陆程,你这臭小子,钱凑够了没?你老娘呢?” 陆程瞪大眼睛,娘没去替他还钱? “我…我娘去凑钱了……” 他只能支支吾吾回道。 几人冷笑一声:“你娘怕是不要你,跑了吧!看来你们陆家是不打算还钱了!王二,给我砍!” “等等等等!没有,我还!我真的还,别砍我,我大哥有钱!”陆程吓得魂飞魄散。 那人却讥讽道:“你大哥有钱?你怕是不知道,你大哥昨晚上被人追债,差点家都被砸了,他今天也急得自顾不暇,哪还有工夫管你?” 陆程懵了,大哥怎么可能也欠钱? 大哥要是欠钱,谁来替自己还钱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