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说工作上有什么问题,因为实时监控的数据非常平稳,没有出现波动。而白铁森在对讲机中说的话他也听到了,实验室没有发出指示,这些大概率是乌灼的私人消息。 高冯很在意。 他们曾在一个小队工作过,对于高冯对乌灼的偏见,孙弘也有所耳闻,他不希望高冯出现什么差错,提出建议:“如果不行的话,你可以申请换人。” 高冯放下手机,摇了摇头。 孙弘看他没有以此针对乌灼的意思,放下了戒心,劝了几句:“你知道的,你根本不可能撼动乌灼在防治所的位置。无论是什么方面。” 安静的实验室中,他们的一切都被记录,封存起来。 高冯若有所失,他压低了声音:“我现在觉得,乌灼像是一个人了。” 他隐约意识到真正的原因——为什么在时隔多年后,乌灼愿意重新摄入新的污染物,获得新的能力了。 乌灼究竟是什么,一个吃掉婴儿的污染物,或是一个吃掉污染物的婴儿。 如果乌灼看起来像是一个人,他拥有人类的情感,他在这个地方生活,他……保护着别人。 高冯想,或许他应该放下,应该认同。 * 收到郁汀的消息时,乌灼在结束一场战斗,或者用屠杀来形容更准确。 对于乌灼而言,杀死绝大多数污染物都很简单,但污染物的碎裂程度会影响防治所对其研究。比起在地球时的诸多限制,乌灼在污染源中也不能使用最快捷的能力,他尽量让有价值的污染物的尸体保持完整。 手机响了,是特别的提示音。 乌灼的动作一顿,加快了速度,污染物轰然倒塌。乌灼没有立刻处理尸体,他往外走了几步,离远了些。然后,慢条斯理地摘掉布满粘液的手套,从口袋中拿出手机。 他讨厌弄脏与郁汀有关的东西,那像是不小心弄脏郁汀。 点开消息的一瞬间,在荒芜、没有边界、堆满污染物残骸的污染源里,有什么突兀地出现了。 实际上通过锚点传来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,而是弥漫在空间里的污染共振形成的波,环绕在乌灼身边,像是某种意义上的陪伴。 乌灼能从中感知到郁汀的情绪,即使那并不是声音。 郁汀总是很好懂。乌灼半垂着眼,似乎想要看清什么,实际上屏幕上什么都没有,它只是承载了一个锚点的作用。 污染源中的污染系数极高,乌灼的回复从文字转化成污染物间特殊的交流方式,如暴风雨中的浪头,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扩散开来,绝大多数污染物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共振。它们可能以为发生了剧烈的战斗,纷纷逃窜离开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