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知秋拍拍时瑜的肩,示意他把针线放下。 时瑜呆滞地看着他,任由阮知秋把他脸上斑驳了泪痕擦干净。 “我熬了点粥。”阮知秋轻声道。 时瑜捧着碗,无声地抿着热粥,但只喝了几口,却控制不住地犯恶心。 阮知秋拍拍他的背,又心疼又无奈。 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,会出现不同的生理反应。时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,阮知秋却也不好强求什么。 “慢点。”他接过碗,一点点喂给时瑜。 “明天外婆回来北安。”阮知秋忽而道。 时瑜一愣,随即缓缓地点了下头。 “外婆......她已经知道了吗?”时瑜艰难地问道。 “她其实什么都知道。”阮知秋的指尖颤抖了几下,刚刚舀起来的粥滑落进碗里,溅起一点水珠。 “外婆经历的比我们要多,她比我们想象中要强大许多。” “好残忍。”时瑜闭了闭眼,吐出一口气,“这是她第三次......” “她看看,她就来看看。”阮知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,只能不断重复着这几个词。 傍晚,时瑾被陆清河接回家,阮知秋劝说无果,只能陪时瑜留在医院。 时瑜说什么都不肯走,他怕方冉突然离开了,自己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。 阮知秋和时瑜挤在一张床上,时瑜缩在阮知秋的怀里,闭着眼睛,睫羽轻颤,他能清晰地听到阮知秋的呼吸声。 “妈妈今天跟我说,”时瑜的喉头哽住了一下,清了清嗓子,缓缓道:“她想把骨灰撒到淮临的海里。” 阮知秋一下一下地拍着时瑜的背,他听到了时瑜呼吸间的颤音,尽管心疼的心脏发紧,但是阮知秋还是选择让时瑜说下去。 “她还说了很多话,把她的后事交代的清清楚楚。”时瑜在黑暗里慢慢地睁开眼睛,却泪凝于睫,“妈妈她说的太平静了。” “好像很早就想到了有这么一天。” 阮知秋深吸了一口气,有些艰难道:“可能妈妈也想为自己活一次的。” “你说过她很少为自己打算过什么......”阮知秋咬了一下唇,声音愈发艰涩:“妈妈她一定想了很多吧。” 时瑜没有接话,只是用力地环住阮知秋的腰,肩头不受控制的发抖。 第二天苏清秀来到医院,在病房外坐了很久,才起身推门进去。 只不过一个月的功夫,苏清秀的头发便全白了,蓬松的头发在风里轻轻晃动着,让原本就清瘦的她显得更加沧桑了。 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,但是当苏清秀看见病床上的方冉时,她还是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