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玉看见宫本裕子从西屋的护士宿舍出来,只诧异了一下,也没往心里去,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,他还是将身子隐到了一棵树的后面。 等这日本护士走过去以后,他才轻轻敲了下佛堂的门。“是玉儿,进来吧。”里面传来肖氏无精打采的声音。 肖玉推门进入佛堂,只见肖氏歪坐在一张旧式腾椅上,双鬓有些凌乱,两眼无神地望着进门的侄儿。“婶娘,你好点了吗?药都吃了吧。”他关切地询问。 “玉儿,我好多了,我坐在这儿想啊,那太平间里好象是个日本女人的声音。”肖氏一副紧锁眉头的样子。 “日本女人?”肖玉愣了一下:“你怎么知道的婶娘,你不是说听不清里面的说话内容吗?” “是啊,但那音调的气息,让我感觉是个女人,而且呱哩呱啦的,所以我听不清说的内容,我们中国人可没有这么说话的。”肖氏努力捕捉着点滴的记忆。 “我知道了婶娘,晚上早点休息,我要出去一趟。”肖玉又安抚了肖氏几句,便向里间的祠堂走去,他要从那儿出前门去区公所找倪雪山。 可当他来到区公所办公室时,办公室里只有助理杨嗲嗲在。“肖院长,他们都出去了,您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。”他一脸谄媚的对着肖玉。 “不用了,我来是为了公事,你知道倪区长到哪里去了?”肖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。 “不知道,他们出去从来不告诉我去哪儿。”杨嗲嗲一脸委屈的样子。 肖玉看他那样,心的话,他们能告诉你?才怪。“哦,那我等一会儿。” “是,您随便等,我给您沏茶去。”杨嗲嗲屁颠屁颠地来来回回地伺侯着。 “给我沏壶好茶哈。”肖爷也不客气,跷起二郎腿,一晃一晃地享受着这种待遇,眼晴盯着这杨嗲嗲,琢磨着怎样打发这无聊的时间:“你说杨助理,是谁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儿,嗲嗲,跟女人似的。”他嘴角露出一丝的讥讽。 “是我老舅给起的,打小我长得就跟男人不一样。”杨嗲嗲咧着他那兔子嘴:“肖院长,您喝茶。” “哦。”肖玉哦了一声,心想,跟男人不一样,你就他妈的不是个男人,口里又问:“刚我来的时候,听说今天宪兵队又抓人了,你在区公所消息灵通,知道他们犯的啥事?” 杨嗲嗲原本是外来的,并不知晓肖玉的底细,只道他真是皇军军医,且又穿着一身日本中将军服,佩有枪支,因此对他是格外的殷勤。 “肖院长,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啊,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。”于是,一脸神秘地凑到肖玉的耳朵边:“总共抓了三十六个人,都是在勐冒街犯的事,现被关押在黄草坝子呢,据说啊,其中有一部分是远征军的密探,他们是跟‘龙潞’游击队员接头时被抓的,原田将军和小林队长都去审讯了,听说啊,打得那个惨啊。”啧啧地咂着碎舌头。 “为什么要关在那儿?”肖玉挑起单眉,那意思,若是关押在镇公所大院里,审讯起来不是更方便吗? “这就不清楚了。”杨嗲嗲摇了摇他那瘦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