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达近前观看,不禁也笑了起来。木盒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小玩意,一瞧便知是孩童之物。他拿起一只摇鼓,鼓首插着只棉制的小喜鹊,他若有所思的道:“这似乎是我给淮真做的。”他转过摇鼓,就见背面破了条大口子,上面还贴了张小纸条,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:外公,坏了。 徐达大笑:“看样子是要我给她再做一个。” 朱棣拿起一个小纸包,打开一看,里面居然包着两块栗子糕。他神情骤暖,低笑:“这当是嫤儿送的。” 翁婿俩拿出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后,总算看到了放在最底层的书信。朱棣拿起第一封,是徐长吟所书,却是给徐达的。又拿起第二封,是白夫人的信,竟又是给徐达的。他微微抿唇,看向第三封,是高炽的,他不免有些惊喜,再往下瞧,是淮真的画。继续翻看,是白夫人给他的信。他皱起眉,是赏汝嫣的。他心中浮起一丝不快,拿起最后一封信,一目即见信封上“燕四娘”三字,这让他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。 他抽出信,展开细阅,脸上蓦然露出一丝欣喜与意外之色。他的目光定在“忆君迢迢隔青天,愿随春风寄燕然1”两行诗上,胸腔里涌动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悸动。徐长吟从未如此直接地表露过感情,而这封信字里行间都浓溢着思念之情,这岂能让他不惊喜? 隔了良久,他才深吁口气,将信折好仔细放入怀中,仿佛是将她拥进了怀里。随后,他不经意的看向徐达,却见自家岳翁已放下信多时,正捋须笑看着他。 朱棣破天慌的有些难为情起来,他轻咳一记,正了正神色:“长吟说府中一切无恙,让我们不必挂念。”不待自家岳翁接话,他已指住面前的行军图,继续先前的谈话,“傅将军所率先锋军刚渡过北黄河,乃儿不花便率军北逃不知所踪,”他指住图上一点,“但他必会逃往大宁,与在灰山驻扎的孛罗不花结集兵力。” 徐达看着他,“贤婿有何计策?” 朱棣显然早有思量,“兵法云:攻而必取者,攻其所不守也;守而必固者,守其所不攻也。依小婿之见,可采取声东击西之法,一方面做出大张旗鼓撤军之势,另一方面挑选精锐骑兵,昼伏夜行,直抵元军大营!” 徐达微微一笑,露出赞赏之色,“贤婿之策与我不谋而合,我已命傅将军挑选三千精锐骑兵,夜袭灰山。此事绝不可走漏风声,所以明面上我会下令撤军,这就需麻烦贤婿了!” 朱棣听了这话,颇为失望,因为徐达并无让他随傅友德出征作战。而他随军北征,其目的正是想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的比拼。 徐达拍拍他的肩,意味深长的道:“在战场上,要学会静静的等待,等待掌握一击必中的时机,等待掌握赢得胜利的主动权。” 朱棣没再说话,只是将目光定在了行军图上。 寝殿里,徐长吟与白夫人正逗弄着高煦。高炽伸出小胖指揩去弟弟嘴边的口水,岂知高煦一下咬住他的小手指,像只小馋猫似的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