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徐长吟惊喝,迅速强撑起身抱住高燧退至榻内侧。 “娘娘?”锦帐咻地被撂起,露出罗拂担忧紧张的面容,“您怎么了?” 徐长吟一惊,再瞧锦帐外,除了匆匆赶来的罗拂与两名婢女,哪有什么诡异身影?她心神微定,但仍深蹙起眉尖,细腻的眸光细细观察内室。 漆屏前香雾隐隐,熏笼里燃着辟寒香,暖意绕帘。几案上烛台轻摇,一旁还温着热气袅袅的茶水。一切如故,毫无异处,仿佛先前只是她的错觉。 “娘娘?”罗拂不安的轻唤出声。 徐长吟回神,掩下疑虑,摆摆手道:“方才梦魇了,无碍。”她轻轻放下怀中并未被扰醒的高燧,“你们一直在外间?可有人来过?” “奴婢和桐叶她们一直侯在外间,娘娘睡下后并未有人来过。”罗拂如实回道。 徐长吟垂眸凝视恬睡着的高燧,心思不定,莫不是方才真是梦魇出现了幻觉? 这次,她并未在寝殿生产,而是专设了这处产阁。这儿较寝殿清静,且阁后有方天然的朱砂泉,使得阁内也是暖意充足,对畏寒又因生子而体虚的她而言实是一处佳所。但由于这儿的园子不大,而天寒地冻的,她也不忍那些侍卫婢女在外面生生受寒,早前便让朱棣散了大部分的侍卫和婢女,但尽管如此,园外仍有两队侍卫轮番值守,屋里也一直有几名近婢伺候看护,定不会漏眼放了生人进来,而罗拂等人也断然不会那般诡异的站在帐前。 如此思来,似是她惊诈了,可她能肯定先前自己并非在梦里,也确实看见了一抹人影。她相信罗拂,也相信其他几个婢子,那么有可能的是,这间屋子里暗藏着人,或是有藏人的秘处。 思及此,她不禁背脊微寒,面上却不露分毫,敛容问道:“王爷还在议事?” “娘娘用过晚膳没有?”屋外忽地传来朱棣低沉的声音。她不由微弯唇角,示意罗拂去迎。 不多时,朱棣披着些许寒意进了屋,却在门前解下大氅,拂去身上几分寒气后方绕过漆屏来到榻前。 “身子好些没有?”朱棣撩袍坐在榻边,关切的替她掖了掖被褥。 徐长吟触到他的手掌,有些寒凉,连忙将他的手塞到被子里,“好些了。用过晚膳了么?” 朱棣歉然道:“本想过来陪你,只是岳翁传来的消息有些急。” 徐长吟摇摇首,以示并不在意:“淮真他们陪我了半晌。你若是忙,也不必特意过来。” 朱棣睨她一眼,似在怪责她竟然说这种话,但他也未出声,只在被子捉住她的手惩罚似的捏了捏,黑目则落在了睡得香甜的幼子身上。 “娘娘,要不要熬副定神汤?”罗拂在旁道,心里则想着,王爷要是知道娘娘梦魇了,一定会多陪着娘娘。 朱棣眉一皱,“怎么回事?” 徐长吟反手握住他暖和起来的手掌,“适才做了个噩梦,并没有事。”她转头对罗拂道,“今日也辛苦你们了,带她们下去歇息吧!” “是!”罗拂欠身应诺。有王爷在,她倒是不必太担心娘娘。 众婢福身退下,徐长吟将高燧抱到内侧,自个也朝里退了退,示意他上榻来。朱棣脱靴躺到她身边,将她抱在怀里,摩挲着她的掌心,笑声问道:“怎么了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