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班上的时候,已经迟到了几分钟,班主任站在班后门,手里拿着一周的全勤考核表,见到徐醒就揪他耳朵:“班长,第一天晚自习就迟到,好样儿的啊。” 徐醒“嗷”了一声陪笑道:“人有三急,下不为例。” 班主任哼笑一声,抱胸道:“后黑板有道物理大题,每日一题,记得去看。” 徐醒连声应“是”,态度顶好,许班主任这才侧身放他进去。 徐醒走进教室里,一眼扫过去,除了后门正对的靠窗角落里,柯迪和邹芒这两个体育生缺了席,还有傅岱的位子也空了出来之外,全班基本满座。 而傅岱的座位之所以是空的,是因为这人霸占了徐醒的座位。他趴在桌面上,手指缠着熊欢马尾辫上的一缕秀发,安安静静的,不吵也不闹。 徐醒:“……” 视线一转,又投向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陆彻身上——系成蝴蝶结的红线,就如同水中的海藻,在空气中漂浮漫卷,恣意舒展。 徐醒心念一动,走到傅岱的座位,面朝后黑板,在陆彻旁边坐了下来。 他蹑手蹑脚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活页纸和一支笔,为了装装样子,但也怕搞出动静吵醒陆彻。 笔纸备齐,徐醒做贼心虚地先观察一圈周围的动静—— 班主任已经从后门走回到讲台,搬了张椅子,坐在前面备课。 有班主任在场,全班悄然无声,有人埋头苦读,有人玩手机。 没人会注意到他这边。 徐醒的目光紧盯着陆彻裆部的蝴蝶结,从蝴蝶结的两瓣中间垂下来的飘带丝儿,仿佛勾引着他去拉扯一样。 其实徐醒还有点儿犹豫,毕竟今晚自拔红线时留下的钻心疼痛还历历在目,他怕拉扯蝴蝶结的时候把陆彻疼得咆哮,可他又心存一线希望:蝴蝶结是绑着的,说不定解开也不疼呢? 怀揣一丝希望,天时地利又人和,徐醒手痒痒地忍了忍,最终还是出手了。 他利用自身和书包与前后两张桌子形成严严实实的包围圈,忐忑地伸手去捕捉陆彻裤裆位置的红线。 结果,原本迎风招展的蝴蝶结飘带儿,在徐醒的手指靠近的前一秒,突然就跟漏气的气球一样,蔫儿吧唧地垂在裤裆上。 徐醒:“……” 这无疑是增加了他把红线揪起来的难度。 徐醒大气不敢喘,用拇指和食指去捻蝴蝶结的飘带,同时又害怕指腹一个不当心就捏到不得了的东西。 细如米线的红线,又轻又滑,徐醒费了好大的功夫,终于借助灵活的小拇指,蜻蜓点水般划过校服裤的合纤面料,勾起一根飘带儿,稳稳地捻在拇指和食指之间。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,抿着薄唇,战战兢兢地轻轻一拉,喜出望外地发现——打成“∞”符号的蝴蝶结,其中一个圈圈被他手里的丝带儿一拉就松动了不少! 然!而! 徐醒高兴不过三秒,拎着红线而紧张得轻颤的右手,突然就被狠狠抓住。 徐醒一愣,陆彻已经抬起头来,反手掐着他的右手,掰得他手劲儿尽散。 陆彻脸上罩着阴霾,徐醒也因惊吓而涨红脸。 手腕被用力地紧抓着,掌心贴掌背传递而来的热度,宣告着盛夏的余温仍未被初秋的几缕清风吹散。 陆彻扯起唇角,似笑非笑地开了口:“班长,给个解释?” “……” 徐醒大脑一片空白。 忽然—— 缠在徐醒那半截手指上的红线,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不见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请享受最后的直男时光 :d 第5章 徐醒睁大眼睛,红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了,他慌张地抬头环顾四周,发现别人之间相连的红线也都看不见了。 一切恍如梦境。 徐醒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,恍惚中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,然而神志却被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剧痛给强行撕回现实—— 徐醒的手已经伸向陆彻的裤裆,还被当事人当场逮了个正着。 这就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现实。 任谁看来都是意图不轨的骚扰,还是“性”字当头的那一种。 他的手被陆彻拧得发麻,痛到极致,连带神经都被痛麻痹了。 陆彻显然是刚睡醒,还有起床气,冷冽的目光带着探究的寒意将徐醒锁定,眼窝深邃的双眸里也彻底褪去朦胧睡意。他忽然哧了一声,说:“我说呢,前两天你一个劲儿往我怀里怼,原来是这个意思,嗯?” 陆彻的嗓音有些涩哑,带着勾人的鼻音。 徐醒整个人都处于发蒙的状态,一时半会也没能领悟出陆彻说的“这个意思”是“哪个意思”。 陆彻语气嘲弄地问:“班长,有这么饥渴么?” 饥渴到在课堂上公然对他性骚扰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