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过头去看,只见陆彻的眼睛黑亮亮,带着笑问:“想什么呢?眉头都拧起来了。” 徐醒把头甩开,不语。 正好这时电梯门开了,两人走在大妈后面,一前一后地走进电梯间。 到家。 陆彻一进门便乖巧地问好:“叔叔好,阿姨好。” 徐妈端着一盘菜出来,道:“陆彻来啦,快点过来坐,准备吃饭了。” 徐爸放下手里的平板,说:“快来吃饭。” 陆彻跟着徐醒先去洗个手,刚在饭桌坐下,徐妈给他盛了一碗饭,徐爸那边就夹了一块炸鱼放在他碗里。 徐爸热情地说:“尝尝看你阿姨的手艺,她这个脆皮炸鱼是真有两下功夫。” 徐醒咬着筷子,目光不由得落在陆彻身上。 脆皮炸鱼还淋了鲜番茄酱,炸鱼块搁在米饭上面,有些粘稠的番茄汁缓缓地往下渗,染红了洁白的米饭。 只见陆彻拿起筷子的右手一顿,先是礼貌地谢过徐爸给他夹的菜,而后看着碗里的鱼块,下箸有点迟疑。 徐醒忽然想起陆彻在学校从来不点红焖鱼,而且吃饭也有洁癖,一时也摸不准他是不爱吃鱼,还是嫌弃徐爸的筷子——尽管徐爸的筷子还没有用过。 徐醒没有多想,在陆彻的筷子戳到米饭时,索性就端走陆彻的饭碗,又把自己的那碗米饭换到陆彻的面前。 徐醒拿起筷子,对陆彻说:“我那碗饭还没吃过的。” 又对徐爸说道:“你都不知道他吃不吃鱼呢,让他自己夹菜吧。” 徐爸听徐醒这么一提,便抱歉地对陆彻说:“那多吃点别的菜。” 陆彻看着徐醒跟他换的白米饭,心头一暖,抬头对徐爸解释道:“因为我小时候经常被鱼刺卡到,留下阴影,长大以后也基本不碰鱼肉了。” 徐妈听了就打趣道:“那可巧了,醒醒从小爱吃鱼,估计就是小时候自己挑刺儿从没被鱼刺卡到,现在吃出成就感来了。” 徐妈这话也没瞎说,徐醒小时候自己端着碗吃鱼,夹一块鱼进嘴里嚼啊嚼,在嘴里将鱼肉和鱼刺分离,就吐着小舌头一个劲儿让徐妈看他挑出来的鱼刺,非得徐妈夸一声才肯吐掉鱼刺,那小模样甭提有多得意了。 徐醒闷声吃着白饭,没有搭话。 徐妈原本没预料到陆彻回来家里吃饭,只做了几道家常菜,四荤一素一汤。除了脆皮炸鱼,还有红烧排骨,猪肉苦瓜酿,和葱爆皮皮虾。 徐醒一家人独有吃皮皮虾的本事,皮皮虾已经剪去尾刺和扎人的须。徐醒先是把头部和尾巴咬下来,上下牙齿再一咬硬壳和腹足的交界,剥下腹足,便能尝到皮皮虾鲜美的肉了。 全程靠嘴和筷子辅助,双手不沾半分腥。 饭间,徐妈还问起陆彻左手上的伤,陆彻只说是打球的时候扭到了。 徐醒在心里哼了一声,但他哼归哼,吃归吃,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留意着陆彻:只见陆彻的筷子,只在红烧排骨和蚝油菜心之间走动着,平日在饭堂得吃四个肉菜的人,今晚吃了两碗米饭以外,也就多吃了几块排骨和菜心。 徐醒和陆彻吃完饭,徐爸和往常一样倒了杯小酒,顺口就带着玩笑性质地问了陆彻一句:“会喝白酒吗?要不要来一小杯?” 陆彻跃跃欲试地笑:“白酒不太行,不过我也能喝一点。” 徐醒直接出声阻止:“爸,他还是高三生,喝什么酒啊。” 徐醒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