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她整日整夜的跟莫拉阿嬷待在一起,学祭典的过程,学古老草原话组成的祭文,学各路神明的尊号,还有象征着虔诚圣洁的祈福舞。 莫拉阿嬷这两年腿脚越发不灵便,跳了大半辈子的祈福舞也显了老态,她步履蹒跚,抬手踢腿的动作变得迟钝而缓慢,唯有那双透着混沌的眼睛,还一如既往地露着真挚和恭谨。 等真到了冬祭那天,明窈已将一干礼数学得七七八八的,只因不熟练,自身信心不足,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味。 不管明窈心里怎想,莫拉阿嬷将祭袍传给她,也算卸下了这大半辈子的重任。 明窈跪坐在莫拉阿嬷身前,额头上用朱砂点了莲花印记,她微微仰着头,目光移向头顶的苍老双手。 黑色祭袍被莫拉阿嬷举过胸口,她闭着眼睛,嘴中念念有词,睁眼的刹那,眼中浑浊有了一瞬的清明,只见她将祭袍送到明窈手上,又举起右手,在她额头鼻尖及双耳上依次点过,每点一次,就会有一句祝福的话。 整套仪式结束,莫拉阿嬷脚下一个踉跄。 “阿嬷!”明窈心口一跳,顾不得祭袍,忙不迭起身将人扶住。j^sg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,莫拉阿嬷眼尾的皱纹更深了,呼吸也粗重了许多,她闭着眼睛,好半天才缓过来。 “公主去吧。”她缓缓说道,“冬祭就要开始了,我今天就不去了,让我歇一歇就好了。” 明窈看着莫拉阿嬷满身疲态,根本无法放心离开。 她搀扶着老人回到床上,又给她喂了小半杯温水,想了想说:“阿嬷您等等,我叫念桃来陪您好吗?” “我没事,公主放心去吧……” “我这就去喊念桃,阿嬷等我一会儿!”明窈并不听她的拒绝,转身跑了出去。 念桃和青杏她们亦为冬祭准备了许多,然公主有求,她们连迟疑都没迟疑,将头上腕上的花环取下,紧跟着就随明窈去了莫拉阿嬷那。^js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,莫拉阿嬷已经闭上了眼睛。 进帐的刹那,明窈差点被她起伏微弱的胸脯吓到,还好在她喊了几声后,莫拉阿嬷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。 老人笑了笑,仍是那副慈祥面容:“公主放心去吧,我心里有数,不会有事的,两个丫头也跟着,这可是公主头一回主持冬祭呢。” 冬祭的吉时是早早定下的,不可能因为一两人耽搁了全族,明窈无法,只得先走一步,但不管莫拉阿嬷怎么说,念桃和青杏坚持留下了。 等明窈收拾好形妆,匆匆赶去祭场时,方圆数十里已成了彩旗的海洋。 族人们用砖木垒砌了新祭台,比平地高出三五尺去,祭台上摆了长桌,桌上依次摆放着牛羊猪肉,烩菜小炒和点心。 整个祭台周围点满了火把,再往外则是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们,他们跪坐在祭台下,双手抚肩,头颅半垂。 顺着祭台向四周扩散,熙熙攘攘的族人和各种祭品混在一起,或许左边还是族人,右边就成了尚在炙烤的肥羊。 还有无数半人高的酒坛伫立在空地上,酒旗与彩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 打眼一看,竟有了几分齐齐比齐秋祭的规模。 公主主持冬祭,在场所有人皆添了两分期待。 伴着鼓号声响起,只见明窈缓步踏上祭台,她穿着庄严肃穆的祭袍,全身都被笼在祭袍中,唯有一双眼睛精亮,还有额间一点红艳得刺眼。 擂鼓乍响,她仰天长拜,再随着鼓点直起腰身,黄酒碗碎地,是向神明祈福的正吉时。^sg 明窈的祈福舞多了年轻人的轻快和力道,抬手甩腿间,却不显半分轻浮。 台下族人屏住呼吸,只觉全部注意力全落在祭台上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上,心神随舞姿而动,再伴着一声带有哑意的“拜”,同时跪地祭拜神明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