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皇子外祖家世代戍边,四皇子自幼精于弓马,十四五岁时就被外族带去兵营,成年后更是自请戍边,已经许多年不在冠京了。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话,如今一个风锦关,也有百姓议论皇权更迭。 一座小小边城,其权利倾轧一点不比京城弱。 皇帝只管得住京中皇权争斗,殊不知早有皇子将手伸到千里之外。 毕竟是从百姓口里得来的传言,明窈也分辨不出真假。 但不管与京中皇子有没有关系,她后知后觉发现,两家医馆的争斗,何尝不是府衙和将军府的台下打擂。 在得知了回春医馆和将军府的联系后,明窈本就偏颇的心更有了倾斜,和将军府交好的心思与对杏林医馆的厌恶加在一起,叫她下定决心。 “我们想办法和回春医馆合作吧。”明窈轻声说道。 “没有什么是空穴来风,既然百姓都觉得府衙与大皇子有关,杏林医馆又与府衙交好,那十有八九,多吉次让见到的就是大皇子。” 明窈不明白,为何处处都要大皇子的影子。 而她本对大皇子没什么感觉,这接二连三的牵扯后,也无端添了几分嫌弃。 转天清早,明窈赶在医馆看诊的百姓多起来前,提早排了号。 她这回只带了两个护卫的族人,其余人要么去了商行,要么留在驿站休息。 在轮到明窈看诊时,给她诊脉的是个老大夫,老大夫留了一把胡子,在明窈腕上垫了一片薄纱,眯着眼睛,细细诊断。 片刻后,只听他说:“姑娘身子略有虚弱,应是近日多有操劳,躺上两日少费些心就好了,其余并无病症,诊费三文,姑娘且回吧。” 回春医馆的诊费是交给看诊大夫的,明窈说:“我出来的匆忙,未带银钱,想用些不值钱的草药抵诊费,大夫您看行吗?” 说着,她拿出一小簇番红花,慢慢推到老大夫眼前。 老大夫开始还蹙着眉,等看清草药模样后,猛地往前一倾人,然而没过多久,只见他面上又浮现出厌恶之色:“这是从杏林医馆买来的番红花?我家不收,给钱!” 老大夫的反应实在出乎明窈意料,她愣了愣:“不是……” “不是什么不是,只有杏林医馆的番红花会是这种成色,我家不收他们的东西,快走快走,既然你那么信任他家,以后也不用来我们这儿了。” 谈及对家,老大夫满面嫌恶,连带着对明窈的感官也不好了。 他看明窈不动弹地方,心下一怒,扬声就喊学徒进来:“给我把她赶出去,又是杏林医馆派来捣乱的,以后能不能把人查清楚再放进来!” 三言两句间,明窈听出两分端倪。 为了避免真被赶出去,她只好亮明身份:“老先生您误会了,这番红花真不是从杏林医馆买来的,我从关外来,这是族人费劲千辛万苦才采集到的药草。” “什么?”老大夫愣住了。 明窈又把剩余药草拿出来,受尽世人推崇的掌参雪莲鹿茸,皆从一个小小荷包里拿出,尤其看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,老大夫捏紧心神。 “你你、你小心点,可小心点拿——” 明窈说:“是我多有得罪,此番行事,全是为了和您谈一桩合作。” “近年来我们所采集到的药草皆拿来大瑜售卖,一直以来,都是被杏林医馆收购,曾经我们以为杏林医馆对我们多有照顾,直到这回……” 明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:“我们每次带来的草药皆以筐论数,可杏林医馆付给我们的报酬,无非几袋米几袋面,而这些,还叫我们感恩戴德数年。” “若非这回意外得知,这些药草的价值远不止这些,我们怕不是要被一直蒙在鼓里。” 这些事虽不是明窈亲身经历过的,但此时她表演起来,眼中的恨掺不得半点假。 老大夫努力将自己的视线从药草上拔下来:“你说,几袋米面,确定不是金银?” “我们还是能分得清能吃与否的。” “……”这回,便轮到老大夫无言了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