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被五福挠破了脸的那个陆老爷么?”玉娘听着名字耳熟。 “对,就是他,之前被五福姐闹了一场,他没好意思,就转头去做了后堂巷王家的翠喜去了,做了几个月总没意思,现在又回心转意,送东西想找五福重归于好来了。” “送了好些东西呢,又是衣裳又是首饰的,我妈也帮着说和,结果五福姐把东西全都丢出门去,还说哪怕自己剪了头发当姑子,也绝不会再和陆老爷说话。”小七苦着脸,“我妈和她还在屋里吵呢,我搁不住就跑出来了。” “这样看来,五福和陆老爷感情是不是淡了,”玉娘猜测道,“所以给钱了也不做他这个客人。” “不对,”福娘反驳了一句,“照我说,应该是感情太深,所以才容不得这些事情,好好的一块无暇玉,染上了脏就该丢的。” “是的呀,”屋外的鲁婶站在门外也跟着屋里人聊八卦,说了一嘴道:“你们不要看陆老爷现在后悔哦,他之前找了五福嘛又嫌五福管他,又去找了翠喜,翠喜倒是脾气好,结果两个人都被五福打了一通。” 鲁婶嘲笑道:“结果咧,陆老爷也不管翠喜脸上好不好看,又去找五福赔礼道歉,觉得她对自己有情意才会这样生气,五福不理他嘛,他又没办法,就去做翠喜,现在又来,我看呐,最后还是会回去找翠喜啦,他这种人哪有好耐心的。” “翠喜脾气这么好啦,怎么由得他在这里跑来跑去的?”玉娘听着就皱眉头,只觉得这陆老爷不像话,一会道歉一会找人的,反复横跳,怪不得五福不想搭理他。 “哎呀,她是后塘巷的花娘,又不像咱们在十街上做生意,那边扒到了客人都要紧贴牢的,可着他做一辈子生意啦,”鲁婶解释了一句,“陆老爷花心是花心,钱还是很大方给的,我听别人讲,翠喜和她妈靠着陆老爷,少说也挣了好几十两嘞,连丫鬟都是陆老爷帮忙雇来的,你叫她怎么舍得不要啊。” 小七和她们才聊几句话,听见院子外徐婶叫喊的声音,她便坐不住急忙道:“我先回去了,过几天咱们宴席上聊。”说罢就急匆匆的往回赶,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。 等玉娘出去送时,只听见徐婶在那拉着小七嘴里念叨,快去劝劝,宋妈妈气急了要打人之类的话,显然抓小七回去是当劝架人的。 这样的情形在十街上也算少见了,哪有花娘敢和妈妈吵架吵到旁人来做和事佬的呢? 换成其他家,巴掌鞭子藤把子,早在花娘身上使了,鲁婶在边上看着直摇头,“宋妈妈不争气哦,这么软弱的,倒叫姑娘爬到她头上来了。” 玉娘似笑非笑道:“婶子也别笑话她,瞧瞧咱们家,妈妈最近的脸色可不好,婶子也小心些,别哪错了惹妈妈一顿骂,我们是没这个胆子去劝的。” 这话是真的,李妈妈这几天都挂着个脸,显然是因为郑家的事情生气。 那天听玉娘说了之后,李妈妈也从其他人的嘴里打听到了消息,毕竟郑家的轿子成天往张宅里去,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,哪里能瞒。 更别说郑婆子巴不得满世界吆喝此事,李妈妈闭着眼睛似乎都能看见黑鸨子那眉毛吊到脑门上的得意脸,气得她饭也吃不下去,眼见着脖子上的三下巴都快减了一道。 玉娘她们两个小没良心的倒是得了几天休闲时光,连福娘偷摸的去了几回茶馆,李妈妈也没心思盘问。 等到了九月十六,这个玉皇庙老道千算万算的好日子,县城里王家大摆喜宴,请了足足八个花娘来内宅唱曲子,其中就包括李家的玉娘和福娘。 王家不如乔家的家底丰厚,以往内宅一般都是叫两三个的,现在一口气八个可以算是大手笔了,玉娘和福娘一大早就开始准备,今天要去唱全套,到了喜宴上吹拉弹唱少不得一两个钟头,在家不吃饱点可不行。 像这个时候的花娘,其实不单单承担商人交流的作用,为着会弹奏乐器唱曲子的技能,有些红白喜事、寿宴节庆都会请上她们过去,好显得热闹。这时候这职业也属于正当行当,没什么忌讳,只要名声没坏,便是内宅妇人也可以大大方方请去见面的。 这里说的名声倒不是指接客人的名声,而是手段狠毒不狠毒的名声,像之前李家传出二姐和李妈妈携手坑客人钱,就属于是坏了名声,但是像玉娘福娘他们出去参加男人宴席,这种就没什么影响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