柜上点了一盏蜡烛,然后便去箱柜里头寻摸。 这两天蒙姑也了解了屋内大概摆设,知道银花出门见客的首饰都是放在那里,那些东西可是金妈妈为了撑场面特意花大价钱打造的,光本身价值就值个几十两,更别说那些工艺,少说也要翻个倍去。 将这些东西卷起打个细长包袱,蒙姑犹嫌不够,又把银花枕头底下探手摸了一番,找出个用帕子包好了的小钱袋,里头有一些剪成花生大小的碎银,还有两颗瓜子仁模样的金锞子,估计是银花席上得来的赏赐。蒙姑笑了一声,把这些全都塞进怀里。 那包袱也不大,用绸缎包裹着绑在腰间,只要虚弓着背就显不出肚子有多明显,她只搂着肚子悄悄出门,与门口守门的门房装样道:“还请两位指个路,咱们这的大夫在哪,我去开一剂止泻的药来。老婆子粗米野菜的吃惯了,这几日吃了好些东西,肚子难受哩。” 那门房也知蒙姑和银花的关系,再加上已是晚间时分,灯火昏暗看不清,只见她两手空空,便指着右边冲蒙姑道:“若是离得近,自然是县前街孙记药铺,只是那里药价贵,要我说,您老撑得住且忍忍,往东边走到下处去,那儿的许大夫收钱便宜。” “诶,诶。”蒙姑点着头,听话的跟着门房指的方向往前走,她先前打听过县城几个城门的街,知道下处离东门那儿近,等天亮了出去方便。 只可惜,蒙姑忘记了一件事,十街有四个巷子口呢,走到下处时得路过下剩三个巷子,等她走到第三个时,忽然从巷子里窜出个人来,没防头被他狠命撞了一撞,直接倒在地上,那原本缠在腰间的首饰只是随意包裹,这会压着就刺了进去,叫蒙姑捂着肚子哀嚎起来。 “哎呀,这可不好。”这杀猪似的哀嚎把在院门口那送晏子慎的李家众人都给吸引了过来,李妈妈忙叫人拿了几盏灯笼往前走去,却发现倒在巷口满嘴□□的不是银花才认得亲娘又是哪个。 这可了不得,玉娘眼尖,看见蒙姑右手捂着的地方隐隐有些血迹,忙呼喊众人,“快来快来,不得了啦,蒙姑好像摔伤了,正流血呢。” 晏子慎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,听说闹出了事端大为懊悔,赶紧就招呼也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前头来的徐婶,请她赶紧去请几位大夫来,“越快越好,都记我的账上。” 这一番闹腾,巷子口附近几家人都站了出来看热闹,蒙姑心知不好,连忙拒绝道:“用不着,用不着,这点子小伤,老婆子在农田里头干活哪回不摔摔打打的,不用老爷的好意,我回去敷点菜油就好了。” “这怎么行,”晏子慎拍着胸脯叫蒙姑放心,“你是银花的亲娘,便就如我的娘一般要紧,如今是我疏忽撞了你,以至于受伤的,怎么能不管呢。您别担心,便是把宫里的太医请来,花费我也出得起。” 蒙姑一听他说的话,眼泪都快出来了,谁管你宫里太医不太医的,这地儿呆不得了! 她忍着痛捂着肚子起身就要往外走,却被刘妈和鲁婶拦了下来,连宋妈都听见了动静好心出来劝道:“她婶娘,还是看看大夫吧,你要是担心钱,就去请许大夫,他是有名的好大夫,我们家小七也是由他看的。” 可他们哪里知道蒙姑肚子上的文章,若是真等着大夫来将衣裳一掀,那些金银岂不就漏了痕迹。 蒙姑想及此处,便大声嚷嚷起来要往回走,“我是个守贞的妇人,哪里能叫男的看我身子!当初我汉子死了,我指着他坟头发誓哩,要为他守一辈子的寡,如今怎么能叫男的碰我,不行,不行!就是我眼下头掉了立时要死,我也不让他碰。” 可她这话一说,宋妈就先笑了,“哎呀哎呀,不是许大夫看,我也知道你们乡下人爱名声,是他孙子小许大夫,这孩子的医术也好的不得了,他时常来我家给小七看病,医术也有,况且还是个孩子呢。” “那也不行!是个男的,两三岁也不行!你们这是要我去死!”蒙姑僵着头不肯答应。 嘿,小七一听这话气的不行,披着衣服站在自家门口朝那边喊道:“妈,小许不行就让我来,我也学了些,我是女的。” 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