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带我去看看他们。” 李恪轻叹一口气。 按照佛家的说法,这些人因他而死,那他的身上,就沾满了因果。 李恪不信佛,但他不想午夜梦回。 想起这些人的样子,受到良心的谴责。 所以哪怕在临死前陪他们说点话也好,总不能什么也不做。 营地内的血腥味非常浓重,刺鼻的味道,让李恪快要昏厥过去。 两世为人,他从未亲临过战场,也从未见到过如此血腥的场景。 强忍心中的不适,李恪来到伤员休息的地方。 “殿下。” 军医看到李恪行了个礼。 “怎么样了?” 李恪有些急切地问道。 “怕是不行了。” 军医摇摇头。 “伤口太深,出血止不住,最多半个时辰……” “怎么会这样?” 李恪难掩脸上的悲伤之色。 “殿下,无需这样。” 那名汉子倒是无所谓,甚至还有力气笑了笑。 “俺老刘宰了三个,怎么都够本了,家中老母若是知道了,只怕为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 听到他的话,李恪不由得沉默了一会。 这就是战争吗,人命和人命之间,就好像在做简单的数学题。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,恐怕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。 老李也是马上出身,对于军人的抚恤这一块,还是非常看重的。 不光是他,所有武将,哪怕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这样的文臣,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,都是相当的一致。 军功和抚恤,没有人能做手脚,更别说是贪墨了。 在唐朝的律法里,这可是跟造反一样的大罪。 哪怕你只贪了一两银子,抓到之后也是夷三族。 事实上,这是一个王朝能否延续下去的根本。 别人在战场上给你拼死拼活,若是到头来却什么也捞不到的话。 这样的军队别说是战斗力,可能连人心都没有。 老刘的战绩很是光荣,这三个人头的军功加上抚恤,足够他老娘度过余生了。 所以他才会觉得够本。 但李恪却无法接受,生命这种东西,岂是那些黄白之物可以衡量的? “他伤在哪里?” 李恪执着地问道。 “脐下一寸处。” 军医回答道。 事实上,李恪的这种感觉,他是理解的。 因为在他第一次行伍的时候,看见伤员的反应也是这个样子。 正因如此,他才感到有些无奈。 人力时穷,生老病死一事,在战场上本就无法避免。 “脐下一寸?不是要害啊!” 李恪愣了一下,旋即激动起来。 “后勤,把我弄的那堆羊杂拿来!” 昨日负责放风的兄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,竟抓了几头羊。 羊肉自然是被大家分着吃了,至于羊杂,则是在李恪的要求下被保留下来。 毕竟边塞的这些天然羊群,可比中原那些人工养殖的味道好的多。 他还打算等有空的时候,做一顿羊杂汤来着。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,居然能派上用场。 将清理完毕的羊肠拿出来,先过一遍石灰水。 用碱性中和掉动物油脂,然后再用清水冲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