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切成小片,插上牙签,递给阿婆。 阿婆精神状况并不比之前差,如果不是这几日面颊稍微瘦了一些,看不出生过病的样子。 但这位护工觉得必须要好好养着才能度过关键期,她是顾客花了大钱专门请的高级护理师,职业能力跟高操守都要求她不能顺从病人的意见。 小中风后如果没有照顾好,之后大概率会发生更严重的中风,她在阿婆执意要出院回家的时候,差点打了999。 所以这个医院,阿婆不得不继续待下去,再观察一阵子,之后会直接去养老院,再也不回家了。 “小惟的手,是读书人的手,真好看。”阿婆坐在床上,牵过她的手,左右看看,这是一双白且细腻的手,没有做过真正的体力活。 孟惟心里很难过,她不能说,不然会让阿婆也难过。 “我要跟你继续说说我的故事,上次新年的时候,我们才说到一半。我之前总想着,来日方长,可以慢慢告诉你,看来不行了,时间是有限的呀。”阿婆刚开了个头,孟惟就把脑袋埋在被子上,掩住耳朵,趴在阿婆身前。 她用行为表示,她不想听阿婆说这种话。 “还早呢,就是来日方长,今后再说,等你下回过生日,再说也来得及。”孟惟说话的声音很小,动作像头鸵鸟。 阿婆抚着孟惟的头发,含笑说:“你不听,今后,谁给我写剧本呢?等我走了,我的故事就会变成废纸,被人扫走啦。” 她这才缓缓抬起头。 “我从十岁开始,在有钱人家里做工,从基础开始学,学着做菜煮饭,做到了十六岁。那个年代,这个岁数已经够大了。家里托人传信,说要把我带回去,再找一户人家给我定亲,这样好拿彩礼,这笔彩礼要留给我弟弟成家用。 当时的主人家,有一个比我大七岁的少爷。我那时候觉得,哎呀,他可真是,样样都好的一个人,人很和气,留过洋,读过很多书呢。不过,他再好,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,人家是天上星,我是……我什么也不是。而且我那时候年纪还小,也没有想那么多…… 我那时候想的是,希望跟我成亲的人,最好脾气好点,不要爱喝酒,要勤快,有门手艺。 我跟少爷能扯上关系,要从一场变故说起。老爷的生意做败了,之前一直东挪西凑,抵押典当别处的财产支撑着,年末债主来追债的时候,才捅破这事儿,闹得不可开交。老爷跑去南洋躲债,让太太一介女流来抵挡,太太被逼得不行,把家产都变卖光,才度过年关。少爷学校也回不去,家业也没了,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清。 太太要少爷去跟定有婚约的小姐成婚,正好让岳丈伸手帮一帮,除此之外,再无别的路可走了。 那户人家可不乐意,当初定亲是看着门当户对才定下的,现在你们家门都让人砸了,户更别提,亲家直接跑路,除非你愿意倒插门,做个上门女婿,那倒可以考虑。 其实这就是对方心意已决,坚决要解除这门亲事的意思,提出这种要求,哪个有骨气的人都做不来。但是太太不明白,她劝少爷,大丈夫能屈能伸,韩信能受□□之辱,勾践卧新尝胆,劝啊劝啊,一个劲地劝。 劝到最后,少爷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,去别处做一番事业,要么客死异乡,要么赚到一笔大钱,把家里的债都还了,重振门楣。 太太死活不愿意,甚至以死相逼。少爷后来改口说不走了,稳住了他母亲,但是他一直在背地里办文件。 那时候,我也遇上了一桩坏事,托人打听后得知,那个要跟我成亲的人,之前喝醉酒,打死过一个老婆。依我看,那是怎么也不能结婚的,只可惜我爹娘贪钱,说那是意外,怪他女人身子骨不好。我想着,要真成亲了,那就是送死啊,可我无处可去。 思来想去,我都快绝望了,就硬着头皮去跟少爷说,把我也带上,我也想去国外,洗衣做饭刷碗扫地,我什么都会。我吃得还少,不是馋丫头,带上我的话,我帮你干活,包管让你跟在家一样舒适。 他就把我带上了。 某天晚上,我们俩坐船,偷偷走了。 三个月后才寄信回家。木已成舟,太太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