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你说,他怕你怪他!” 何吕啐了一口:“贪心,谁没有贪心,我也贪,霍尘就不贪吗?!我贪,下场是我完蛋了,我要被处死了,我那些烂账被翻出来了。可霍尘又好到哪里去?!他情也想要,恩也想要,爱也想要,义也想要,最后下场只能是和我一样,甚至比我悲惨!我就等着他遭报应的那一天!都是报应,都是报应!!!” 封长念厉声道:“你把嘴闭上!长思!这一切不过是‘霍尘’的事,霍尘没动手,他也在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份,你别气急攻心,遇到狼族的事就冲昏头脑了,一切听听他怎么说啊!?” 不一样。 这不一样。 顾长思呼吸都急促起来,几乎连破金刀都拎不住。 对于一个总是疑心的人来说,信任是最难的事情,比要了命都难,霍尘一步步是如何撬开他的心防,一步步是如何走进他的心底,顾长思现在对每一幕都那么清晰。 越清晰,就越难过。 岳玄林是他什么人啊?那是他的师父,是他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。可他带着霍尘回来见岳玄林时,霍尘想的是什么呢? 霍尘看着自己对岳玄林陪伴尽孝的时候,霍尘想的又是什么呢? 他当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复仇的手段之一吗?!为了靠近岳玄林、为了接近玄门,难道这其中就没有半分私心吗?! 顾长思越想越怒,越想思绪越激荡,用力地抽了一把栏杆,收回破金刀,用尽最后的力量走出了刑部大牢。 封长念犹在劝阻:“长思!长思!!!” 顾长思根本什么都听不见,也听不进去了。 他脑海中嗡嗡作响,乱成一片,顾不得还在生病,在门口扯过一匹马,二话不说地疾驰而去。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。 玄门里宁静如死。 秋长若瘫坐在椅子上,面前摆着刚刚做好的药丸,她按照最新的方子制出来的,六分把握,要么破蛊,要么即死,她行医多年,第一次对日日草拟的药方有了忐忑之感。 苑长记无声地站在她身边,出神地想着。 怎么会呢…… 霍尘,种种证据指向他就是霍长庭,又怎么会和一家与师父有血海深仇的人扯上关联呢。 明明霍尘笑起来那样温柔,嬉笑怒骂都带着一副风流相,抛却身份不谈,也是个那样好相处的、善心善意的人,怎么会是个背负血海深仇,隐忍了那么多年的人呢。 门外一阵嘈杂,两人纷纷回过神向外看。 顾长思一身玄色大氅,面色不虞,谁说话也不听,直接冲着地牢而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