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的不是吗?!” “他十五岁带兵打仗、十六岁称帅封将,他是大魏的忠臣,是大魏的良将,是大魏难得一遇的将帅之才,可是因为我——” “因为我,他死在了嘉定关外昼夜不歇的风雪里,连尸骨都找不到,至今长安城、玄门、霍府里只有他的衣冠冢。这就是当今皇帝的胸襟!这就是当今皇帝的气魄!这就是他言之凿凿、信誓旦旦要守护的王图霸业!这就是他战战兢兢、如履薄冰要守护的帝王之位!” “他配吗?他配吗!他真的配吗!如果当年不是我父王一时心软,如果当年不是老太监死在了淮安王府前,如果当年那封遗诏真的——” “啪——” 岳玄林当即冲着他的面颊甩了一巴掌。 巴掌声又脆又响,突如其来,顾长思被活生生打懵了,胸口猛烈起伏,尚未回过神。 岳玄林双目发红,沉声道:“清醒了吗?宋晞。” 仿佛被针扎了一般,顾长思浑身一抖,犹不死心地看回去。 “宋启迎,他不配当皇帝。” 岳玄林当即抬手又要打,秋长若猛地蹿了出去,一把跪下抱住了他的袍角。 “师父,师父!别打了,不能再打了,长思重伤未愈打不得的呀。”她哭泣道,“长思他只是恨呀,您不恨吗?你也是恨的呀!塞外狼族夺走了大师兄的生命,那是您的徒儿,是您一手带大、养了十年的孩子啊!十年、十年哪!” 岳玄林紧紧攥住拳头,半边身子都在颤抖。 “说话。”他沉声道,“顾长思。想没想明白你到底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?” “以后最好别让我进宫。” “顾长思!” 顾长思骤然阴恻恻地笑了一下:“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来。” 他转身推开扶持他的封长念,一瘸一拐地往屋里去。 岳玄林的声音无奈又痛心:“顾长思,淮安王与王妃拼尽全力保了你这一条命,你就是这么糟蹋的吗?!” 顾长思身体一僵。 冷冽的风吹过他的面颊,被掌掴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痛。 他用舌尖顶了顶伤口,转过身来,不复方才那般疾言厉色,甚至面色戚哀。 他刚想说话,豆大的泪珠先一步掉了下来。 “师父,你告诉我,这一条命,有什么不能糟蹋的。” 岳玄林微怔。 “爹爹死了,娘亲也走了,淮安王府被一把火烧得什么都不剩,就剩下我和祈安两个人了。我的至亲都走了,至爱……甚至可能是受我连累,璀璨年华尚未开始就步入万丈深渊。至亲至爱全都没有了。现在你问我要这条命有什么用处,我也不知道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