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怕的,直到现在依旧在怕。 梁煜衡把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,自从刚刚从柳锋明嘴里听到“喜欢”这两个字,他越来越放肆。 胆大包天,得寸进尺——柳锋明没有躲,只偏头看他。 梁煜衡蹭蹭他的手,湿漉漉一片,他他把手举起来给柳锋明看:“紧张,我手心都出汗了。” 借着路灯,柳锋明果真看见他手心里亮闪闪的水光。 柳锋明从来在心里告诉自己,不要慌,不要怕,你是一个警察,你不该怕。但梁煜衡正在无声地告诉他:我也怕。 没有谁是生来应该无畏的。 嫌疑人藏身的地方是x市市区里的一处城中村,群租房扎堆的地方,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味。警车停在外围,他们安静地冲进巷子里。 一栋小楼,加上阁楼一共四层,x市老城区常见的建筑。木质结构,楼道狭窄,楼梯极陡,窗户开得很小,在阴雨里泡过十几二十年,到处发霉。 最讨厌的是楼梯一踩就响,行动隐蔽不了一点。 梁煜衡带人摸上去,把柳锋明留在楼下,和负责封住门口的人站在一起。 这次他没再坚持,自知行动力受限,往前冲也是添乱。 周云升也把田渡留在楼下,毛头小伙子一回碰上这种阵仗,一面慌,一面抻着脖子往楼上看。 脚步声已然响起来,箭在弦上,一触即发。 天寒地冻的一月份,他硬是给自己热出一头汗,越是紧张,越没话找话:“柳、柳老师,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,就参加工作了吗?” 柳锋明一颗心拴在楼上,听都没听见。倒是一旁守门的同事在心里哼笑:按照这位的资历,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不知道正在哪国立功呢,哪儿是你能相提并论的。 然而用余光又看看柳锋明:穿着防弹背心在黑夜里瞪着一双被烧红的眼睛——轻伤不下火线很敬业是真的,其余倒也真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。 踹门声响了,接下来是喊声,重物碰撞和嘈杂。 楼下人浑身一凛,暗地里攥着警棍绷紧肌肉,然而门口安安静静,始终也没遇到有人冲出来。 这位曾经也在s市呼风唤雨的毒枭馅儿显而易见的势力衰微到某种地步,抓捕行动异常顺利。 警队动作及时,小楼里的五个人都在睡梦中没有防备。如事先情报所言,没有枪,只翻出一些管制刀具。 梁煜衡随着队伍从楼上撤下来,押着嫌疑人往车里走。路过柳锋明时偏过头来看他:“放心,肯定不止五百克。” 够判他一颗枪子。 柳锋明长舒一口气,松懈下来,忽然觉得浑身好像都软了,强撑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