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日却是连多瞧一眼也不敢了,个个都熄了去接近的心思。 上了茶点,便纷纷退下了。 厅内气氛略有些凝滞。 贾政已经想到,是荣国府里有什么不长眼的人,冲撞了和珅了…… 他正待开口。 门外却来了个小厮。 贾政一眼就认出来,那是宝玉身边常伺候的。 “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?”贾政素来好面子,最厌憎在外头乱了规矩的人。 现下当着和珅的面,贾政自然更觉得没了颜面。 但那小厮却并不畏惧贾政,反倒埋着头,低声道:“宝二爷又病了,老太太去瞧了,太太也去了。说是也请您过去呢。” 小厮说着,还悄悄瞥了一眼和珅。 和珅扯动嘴角,面上更见了几分冷色。 果真同主子是一路货色。 贾宝玉不懂规矩为何物,手底下的人便也个个都学了去。 “他前几日不是便病了吗?大夫去瞧了就是。没看见我在待客吗?”贾政不悦地道。 贾政自然是心疼宝玉这个儿子的,毕竟荣国府的子嗣并不丰。 但此时更重要的是,莫要叫和珅瞧了笑话。 小厮急得满头大汗,支支吾吾想说话却又不敢说。显然请不到贾政前去,他无法向贾母交代。 和珅将那小厮的神色收入眼底,淡淡地出声道:“可是二老爷的公子病了?” “是……” 和珅的手指在茶杯外围打了个转儿,口吻冷淡地道:“令公子常病吗?” 贾政没说话。 那小厮却是讪讪地点了下头,但随即又道:“宝二爷有玉护体,倒也,倒也尚好。” 和珅摇了摇头,眼底更透出几点冷光:“恐怕不大好啊。” 贾政面色有些难看:“哪里不好?” “早听闻宝玉乃是衔玉而生,灵秀非常。” 贾政却有些面皮发红。毕竟和珅早就知道,宝玉乃是个并不上进的…… “那玉可并非什么蕴含灵气之物,说是魔物才对。” 贾政心中一惊,脑门上一根筋突突地跳着,他不明白和珅为何突然如此说,说的还净是些不吉利的话。 荣国府上下,到底谁人冲撞了他去? “难道员外郎不这样觉得吗?”和珅转头看着他,“令公子长于内闱,整日与女眷厮混,半点不遂他愿,便卧床不起,发起痴狂症。仗的什么?仗的不过是那块玉罢了?若是什么仙器,岂会叫人如此顽劣,还恬不知耻!依我看,不过是件魔物!” 贾政胸口起伏,面色铁青,偏偏喉咙里哽着,说不出话来。 何曾有人这样不留情面地说过宝玉? 贾政虽然也不喜宝玉顽劣,但说到底那都是他的孩子。而且自幼衔玉而生,贾政也同荣国府上下一样,都盼望着宝玉未来能有大成就。 哪里……哪里容得旁人这样指责? 贾政想怒斥,欲翻脸。 但正因为和珅这番话,句句都戳着人疼,贾政反倒不知道从哪句挑着下手反驳好了。 而此时和珅站了起来。 只听得“砰”的一声,他掌心那只小巧的茶杯已经让他生生捏碎了。 莫说贾政了,整个屋子里的下人们都被吓得不轻,那小厮更是双膝一软跪了下去。 “和、和侍郎,这是何意?”贾政勉力出声道。 既然和珅都已经疏离地喊他一声“员外郎”,贾政自然也不会再腆着脸去唤什么“致斋兄”。只是他仍旧想不明白,究竟何处得罪了和珅? “我且问员外郎,此次令公子因何而病?” “我……”贾政答不出。毕竟这等小事,他并未上心过。只是瞧过宝玉没什么大碍,他也就不挂心了。 贾政不得不看向了一旁的小厮。 小厮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? 哆哆嗦嗦地道:“公子那日去看了林姑娘回来,挨了二老爷的打,这便病了……” 贾政面上有些挂不住了。 儿子挨了教训病了,反倒是他这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