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倒是说了两条路子,但怕是不大成的。”贾政摇摇头道:“她说和侍郎的弟弟年纪尚轻, 身无功名。迎春比他大,自是不相配的。但惜春养在咱们府中,她父亲又素来不管事, 倒不如做主将她说给和侍郎的弟弟。” “那这第二条路子呢?” “第二条着实有些荒唐了。” “如何荒唐?” “她说巧了妹婿正在京中, 不如咱们府里牵个线,同妹婿说一说, 将黛玉配给和侍郎。” 贾母又惊又怒,道:“她出的这是什么主意?” 贾政:“黛玉与和侍郎辈分都不相同……” 不待他说完,贾母便又淡淡道:“黛玉是个好的, 我一早便瞧好了。宝玉喜欢这个妹妹, 骨子里疼着她呢。与其同旁人结亲, 不如将来宝玉考了功名,与你妹婿一说,他定是一口答应的。” 这话贾政倒是未接。 他虽与王夫人貌合神离,但多少也知晓, 她从来没起过这样的心思。 若早先有过心思,也断不会提出将黛玉说给和珅的话来。 “如何?你觉得不妥?”贾母问。 贾政摇头道:“宝玉的事……还不急。” “如何不急?我也正要同你们说呢。宝玉的年纪不小了,该是说亲的时候了。你整日埋怨他不上进,何不让他早早订了亲,担起责任来。自然便上进了。” 贾政没成想还引出这么一番话来,他到底还是要尊重王夫人两分,于是便道:“此事急不得,母亲待我回去同夫人说一说。” 贾母面上淡淡,不见笑意,但也没反驳贾政的话。 “去吧。”贾母道。 他们心中都知晓,王夫人是正经的高门女儿,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打发的懦弱正房。 她的兄长乃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。那是万不能得罪的。 待回去后,贾政也不作隐瞒,将贾母的话同王夫人说了。 王夫人掐紧了掌心,只觉老太太实在任性妄为。 她所求是什么? 不过是想疼爱的小女儿产下的女孩儿,配了自己最疼爱的嫡孙,满足了她的一腔私欲。 却不曾想想旁的人。 如今才见过几面,宝玉便这样痴缠,若是真成了亲,哪里还会上进?只怕整日沉溺闺房,连老子老娘都要忘了。 王夫人平了平心头那口气,道:“老爷既觉得林丫头不好配给和侍郎,那便将惜春说给和侍郎的弟弟,岂不正好?” 贾政沉吟半晌:“此事且容我想一想,再同和侍郎开这个口。” 王夫人陡地话头又一转:“今日缮国公诰命来了一遭,我同大房一齐迎的她。” “往日都不登门的,今日怎么登门了?不是说身子骨也不好了吗?” “这正是一桩巧事呢。前些日子,老太太着我领着几个姑娘去了临安伯老太太的寿宴。说是见见世面,将来也好说亲。” 贾政一点就通:“缮国公诰命是来为谁说亲的?” “正是呢。说那日在临安伯府里头,临安伯府嫡长子瞥见了林丫头,这一眼便上了心,说整日惦念着。刚一听闻林姑爷进京了,便立刻特地请了缮国公诰命来,探一探林姑爷的意思呢。” 王夫人顿了下,又道:“林丫头没了母亲,婚事便当由她父亲同外祖母做主。我还正想着要报给老太太听呢。我瞧倒是桩好亲事。” 这话贾政倒是中意听,他点了点头道:“此事你报给老太太便是,宝玉的亲事,且不忙。” 王夫人笑了:“老爷是个明白人。”说罢,她又笑道:“我心中也是疼黛玉的,想她嫁个好人家,富贵不愁。” 王夫人与贾政说过话后,便径直去寻了贾母。 贾母听了缮国公诰命来说亲的话,面色沉静,瞧不出喜怒来。 但贾母心中也知晓,她再中意黛玉,欲将她配给宝玉,那中间还有个林如海呢。 “待林姑爷回了府,请他过来说说话。”贾母吩咐了一声,又道:“林姑娘可休息着呢?将她请过来,便说晚饭在我院儿里用。” 说罢,她又淡淡道:“好几日不曾见宝玉了,将宝玉也叫来。” 王夫人的脸色险些绷不住。 但她到底还是笑了笑,道:“不如将三春也唤来。” 贾母瞧了她一眼:“那便依你说的吧。” 打荣国府回来后,和珅便将那些琐碎事暂且丢到了脑后去。 如此忙了一日。 有小厮来传话,道:“有个自称与主子乃是旧识的贾姓老爷,说要求见主子。” 和珅连动也不动:“便说我不在府中。” 那小厮又道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