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檀佛珠来,颇有些风行水流的超然之意。 只见他将手中已削好的竹篾置在焰尖炙烤,随后卷成了弯曲的弧形,用细线将其系成一个半圆,那双握惯了刀剑的手做起这些工匠细活来竟也如此游刃有余。 半晌,一个镂空球状的竹灯笼便浮现于眼前。 “阿父,这个灯笼怎地没有提竿呢?”张暄蹲在地上,围着那个竹球转了几圈,纳闷道。 钟淳也从廊前跳了下来,用前爪试探地拨弄了几下这竹灯笼,只见里头的烛火只是稍稍晃悠了一下,蜡身仍如同一尊金佛一般巍然不动,心下不由更加好奇了。 “这是滚灯,这东西可没有提竿,就是用来滚着玩的,随便你抛它、踢它、踹它,里头的烛火都不会被打翻。” 陈仪从房中取了几张字画,笑着朝张暄解释道:“方才大人已制好了滚灯的骨架,现下只需用宣纸来糊成灯笼的表皮便成了。” “这倒是新鲜!”张暄兴致勃勃地矮下身子,见陈仪将那些花鸟风月的字画披上了竹架,忽地玩心大起,命令道:“陈仪你快将阿父房中的纸笔也拿来,我也要在这纸上画!” 陈仪回头征询般望向了张鄜,见自家大人颔首后,才笑道:“小人这就去取来。” 钟淳探着头,只见小魔头大笔一挥,原本清丽雅致的一幅雀华秋色图上陡然出现了几个黑不溜秋的小人。 张鄜朝他招手道:“暄儿,拿来我看看。” 张暄连忙跟献宝似的将画捧着递到了张鄜跟前:“阿父您看!……” “这画的是?” 钟淳也顺势将毛茸茸的大脑袋挤进了两人之间,睁大了眼睛。 张暄有些得意地指了指里头最长的小黑人: “这是阿父!阿父每日上朝时都戴着高冠,所以是府中最高大的人!” 手指挪到身边的小人,只见小人怀里还抱着一大只黑漆漆的东西: “这是暄儿,暄儿怀里抱的是奴儿三三!” “这是陈仪,陈仪的眼睛是弯的,背还有一点点驼……这是陈勖,陈勖总是呆呆的,像个木头一样!……” 张鄜听着,面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:“那这些是什么?” 钟淳顺着他的视线一望,只见画中的几人身旁还围着一圈长着耳朵的小东西,内心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 果不其然,张暄晃着脑袋介绍道:“这只头上戴花的胖猫儿是奴儿丫丫,是奴儿三三的媳妇儿!” 钟淳:“……” 他什么时候还有个媳妇了! 张鄜闻言看向了胖猫儿,视线在它腮边的胭脂停留了许久,问出了钟淳心里的问题:“它何时有的媳妇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