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板笑道:“好了好了,这不是什么大事。本来我挺困的,现在一下子精神了不少。正好,石番,你看一下,前面再走没多远,好像就没路了。咱们接下来往哪走?” 众人扭头看向车灯照亮的方向,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已经到了山脚下,再无前路。 石番环顾一圈,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,抬手指向南边:“看到那边的木墩子了吗?过了那里,上了山,就是禁区的外围了。据说当初送神女,到了这里,老人、女人、小孩以及身体有残疾的人,就都不能再往前了。” 在南边不远处的一座大山脚下,有十几个半人高的木墩子间隔而置,像是守卫苗疆禁地的卫土,任昼夜轮转不停,它们始终矗立不动。 周老板仔细看了看,皱眉道:“车子不能再往前了,接下来只能步行。现在天色还很黑,咱们的状态也都不是很好,那就先休息调整一下,天亮了再动身吧。” 四人又回到车上,翻出了些面包、饼干和纯净水,简简单单吃了个饱,给车窗开了条小缝用于换气,然后他们便直接在车上靠着车门睡下了。 这样的条件,睡眠质量不可能太高。 程相儒感觉自已脑子里一直翻来覆去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,肚子里也一直有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像极了阿毛在打呼噜,烦得他太阳穴直突突。他只觉得自已还没等睡着,天就亮了,有虫鸣鸟叫在外面响起,像是催人起床的闹铃,非常聒噪。 “走吧!”周老板开门下车,在后备箱里翻了翻,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,便只将食物和淡水带上。 在高速上被那伙不明身份的人一路追踪,最后导致他们不得不仓促换车,很多装备也都没来得及搬上这辆车。 那么现在,便只能指望冷萤了,她的那个大旅行包跟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,什么都有,指不定关键时刻能带来什么惊喜呢。 四人撇下汽车,徒步往前走,没一会就到了那一排木墩子所在的位置。 木墩子应存在许久了,深扎进泥土中,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,导致其表面出现了很多裂隙,也不知还能守护这苗疆禁地多少载。 现在这时代,即使深居群山中的生苗,都有年轻人想出山到外面的世界闯荡。而见识过人间繁华,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再回到山里,回归他们曾以为是一生不变的农耕生活。 生苗都如此,熟苗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奔向现代化,很多熟苗的地域,都已经被开发成了景区,寨子里从上到下赚得盆满钵满,但凡遇到危险,直接报警,身体有恙,那便去医院排号。 渐渐的,很多传统,也就只存在于景区中的娱乐项目里了,只有其象征意义,再没了实际意义。 或许要不了多久,巫术和蛊术会变成魔术和杂技,被拿去申遗。 而巫医这一职业,也将与那些传统手艺人一样,渐渐消失,直到只存在于文献中,被博物馆封存。 真到了那一天,连巫医都不在了,这苗疆,便应该也不会有禁地了吧? 这些如卫土一样的木墩子,要么会被推翻、砸碎,要么会被玻璃罩子护住,成为景区内的一处特色景观,也或者,彻底被世人遗忘,直至化为尘埃。 四人从木墩子间穿过,抬头仰望面前这座山,看到山尖直插入云端,顿生眩晕感。 湘西这边的山和东北的山完全不同,东北的山延绵起伏,远看似波浪,层层叠叠,不见尽头。而这里的山,除了被苗民们征服为居住地的那些,大多都是又高又陡,宛若从地面刺出的无数棱锥,很难攀爬。 当然,程相儒他们的目标是深入苗疆禁地进行探索,而不是征服这些陡峭的高山,于是他们先沿着山脚行进,寻找两峰相接处,从相对较矮的位置进入。 山中多虫,其中以五毒居多。 所谓五毒,便是蛇、蟾蜍、蜈蚣、蜘蛛以及蝎子。 据石番说,最早的蛊,并不像现在这么种类繁多,就是老巫医将五毒养在一个瓮里,让他们自相蚕食,最终活下来的,便是最毒之物,被称为“蛊王”。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,巫医们前赴后继,几经大胆创新,又经无数次开发,将五毒拓展成了“五千毒虫”。 当然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