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日里,就能引来这么多人围观,陈桂出力不少,想来荆东家那儿也一样。 那位外室小倌闹作一团的当事人苏三公子又要被衙门问话了,只这一句,就能吸引无数人涌上来。 大案后,单慎拍了拍惊堂木。 在衙役们的“威武”声中,嘈杂议论渐渐止了。 单慎气沉丹田,把昨日林家马车山道遇险的事说了一遍,问苏轲道:“你有什么话要说?” “关我何事?”苏轲反问。 单慎摇了摇头,视线越过苏轲,停在了另一侧的许国公身上。 看来许国公没有和苏轲说说明白,他们顺天府办案,能不讲证据吗? 证人们一个一个都排着队呢! 第203章 哪哪都不对 腊月的京城,天寒地冻。 饶是今儿出太阳,也带不来多少暖意。 尤其是风吹在身上时,比刀子刮好不了多少。 单慎算是知道为什么辅国公不来听审了。 此处虽有棚子挡风,勉强称得上聊胜于无,但也比不得室内暖和。 昨夜陈桂带句话,衙门书房就显得腻腻歪歪,辅国公若是在郡主的眼皮子底下坐那么一会儿…… 单慎有棚子,围观百姓人挤人的,都还过得去。 真正冷得想发抖的是最中间。 苏轲被寒风吹得脸色发紫,偏他坚持要站直站正,下颚绷得紧紧的。 而他身边正说话的证人,不晓得是冷的,还是怯场,说话磕磕碰碰直发抖。 这证人就是鲍威。 他知道还要与府尹大人回话,却不知道会是在菜市口,在大庭广众之下。 一时间,稀里糊涂地,不知道从何说起。 师爷见状,提点他道:“你就从怎么认识的苏三公子说起。” 苏轲的眉头紧紧皱着:“我根本不认识这人!” 鲍威攥紧了拳头。 他街上混混一个,赌坊里摸爬滚打,最懂听人说话。 苏轲的口气里,全是看不起、排斥、嫌弃,把他当蝼蚁看。 他鲍威与勋贵公子比起来,确实是蝼蚁,可人家辅国公,比苏轲厉害多了,昨夜问讯时也没有任何低瞧他的意思。 甚至,辅国公真心实意与他讲道理! 思及此处,鲍威心中火焰升腾:“三公子确实不认得小人,但小人与您身边那小厮石杰是老交情了。您先前跟您那外室、小倌儿还有什么寡妇厮混的时候,他就和小的在赌坊里划拳摇骰子。” 苏轲脸色一黑。 边上哄笑声四起,让苏轲难堪的同时,也给了鲍威勇气。 他明明白白地,把小厮如何塞银子让他办事,他又怎么租车、换车,来龙去脉,说了一遍。 苏轲气道:“满口胡言!单大人,一个赌鬼的话,也能当作证词?” 鲍威一听,抬起手来,手指朝天:“句句真话,小人能对天发誓!” 单慎摸了摸胡子。 嫌犯,不管什么出身、什么背景,只要还没有被钉死,都是这种反应。 他见多了,自然也不急。 “那苏公子让你那小厮来说说?”单慎道。 石杰站到了中间,垂着眼剐了鲍威一眼。 吃酒时候哥两好,收银子收得直拍胸脯,到了衙门里、没挨一点板子,就把他们又卖了个一干二净。 果然是赌鬼的嘴,没有一句话能信的! 石杰吸了口气,道:“小的是认识这个鲍威,也请他代为租车,小的要用车子、不想经过府里,但这事儿与我们公子无关,公子根本不知情。” 这说辞是许国公教的。 他与鲍威相识,赌坊这么多人都知道,推不掉。 单慎问:“你用车做什么?” 石杰照着准备好的说辞:“要过年了,往城外老家送些年货。” 单慎听完,视线从苏轲身上、转到了许国公那儿,又收了回来,缓缓摇了摇头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