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哲这里,也就不知道他向石哲打听的其实不是道衡,而是晋中常云堂。 毕竟,徐简也不太方便解释,他是从哪儿推到哪儿,推出来一个“常云堂”的。 三刻钟后,徐简见到了石哲。 石哲留了些胡渣,看起来不似去年那般稚嫩,在京中谋生了小一年,他比原先沉稳了点。 他认得徐简,恭恭谨谨行了礼。 “那之后有没有见过道衡?”徐简开门见山。 石哲道:“不曾见过。” “不能回去晋中,在京里还习惯吗?”徐简又问。 石哲抹了下鼻尖,略显犹豫,而后,倒也老老实实答了:“小人知道自己摊上了事,和王公公一道被衙门抓回来,小人没罪也是有罪了。 小人最后能从衙门里出来,也是自己配合得好,什么内情都不知道,但知道的都答了。 小人之前也说了,在老家已经一无所有了,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来京里把宝贝挖出来。 晋中没有小人的容身之地,那在京城生活也是一样的,在哪里不是讨个生计? 就是,衙门想要靠小人再抓什么人,肯定不会有收获。” 徐简打量着石哲,见他不似说谎,便又问:“你既是晋中人,对你们当地的善堂了解吗?知道常云堂吗?” 石哲一愣,又道:“知道,晋中一带有名的大善堂。 小人祖父还在世时,也资助过不少善堂,其中就是常云堂。 他老人家过世后,叔伯们分家产,遗嘱里有一条是占了大头的要依着旧例、每年资助善堂,最后是小人大伯抢了去。 至于他抢后有没有真的资助,小人就不知道了。” 徐简颔首。 问过了石哲后,徐简起身进宫。 李邵被禁足,东宫大门紧闭,徐简向圣上讨了份口谕,来见太子。 大殿里,李邵正在翻书看。 他的大案上摆了不少书册,人就坐在椅子上,捧着本书认认真真看。 至于是真看假看…… 以徐简对李邵的了解,自是一目了然。 李邵装样子呢。 就为了摆一个正经样子,回头圣上向徐简问起来时,他能给一个“正在看书”的回答。 恐是禁足实在太无趣了,李邵见了徐简,脸色竟然很不错。 谁让徐简是个“外人”呢。 能告诉他外头的事。 “怎么过来了?”把装模作样拿在手里的书放下,李邵挪步到桌边,请徐简坐下,“要向我询问案子的事?” 徐简应了一声。 内侍奉茶,他抿了一口,道:“刘迅被流放了,刘靖罢官回乡了。” 李邵啧了一声。 他其实还挺在意刘迅的处罚。 刘迅替他找了那么个好地方,害得都被一锅端了,李邵心中不可能不生气。 仅仅流放,便宜刘迅了。 可若是这个处罚是他做的,他一脚把刘迅踹出京城,李邵想,他可能还会畅快些。 只不过…… 他看了徐简一眼,道:“我若没看错,你们兄弟矛盾不少,能把刘迅弄走,你心情如何?” 徐简又抿了一口茶,并不接这话,很随意地就把话题带开了:“不知殿下知不知道,陈米胡同里搜出了两块金砖、一枚金笺?” 李邵抬眉:“什么意思?” 徐简没有细说金砖,那是他和圣上商议后埋进去的,在太子这里不能真算到李汨头上。 “那枚金笺是古月使团的信物,”徐简道,“有古月人进出过那里,他们总不会是去喝花酒的吧?” 李邵的脸色刷的沉了下来:“什么意思?我可没有见过古月人!” “臣相信您没有见过古月人,”徐简的语气不急不慌,稳了李邵一下,“臣只是觉得,在背后算计殿下的人,可能就与古月有关,又或者说,古月人也当了棋子,西凉借刀杀人。” 徐简说得很简单,李邵却有了许多想象。 各种可能充进了他的脑海里,如一条条细线,交错着拧巴着,而他根本找不到真正的线头。 “不是后宫里那些想取代我母后的人做的?” “我看她们的外家,都在朝会上野心勃勃地,恨不能当即把我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