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简的胸口鼓动,回了一个不甚清晰的音,似乎是没有明白她的问题,又似乎是在回想。 林云嫣正要与他解释两句,却听徐简先开了口。 “比你那儿算起来的,总归是近一些,”他道,“也有几年了。” 林云嫣暗想,果然如此。 她这儿,从今生醒来再往前,得数过离开京城的岁月,数到辅国公府抄没之前。 而从徐简那儿,是他醒来的裕门关往前,不知道哪个混乱的时间里。 林云嫣抬了抬头,看着徐简的下颚。 她有许多话想说,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。 她的呼吸全喷在徐简的脖子上,温温热热的,徐简的喉结滚了滚。 扣着她肩头的手往下,落在了腰上,手指发力间,带着两人调了下位子。 徐简垂眼看她。 林云嫣的眼睛明亮。 他便倾下身去,微微偏了偏,自然而然地寻到了她的唇,一声“阿嫣”低低淹没在了沉沉的吻中。 夜更深了,夜风拍在窗板上,从缝隙里漏进来些,幔帐跟着摆动。 林云嫣的气息都是乱的,有那么一瞬清明,她含含糊糊提醒道:“你腿伤……” 几个字而已,黏在一起,没一句完整的话。 回应她的是徐简哑得有些沙的声音。 他说:“又没断了。” 林云嫣又模糊起来。 也是,又没断了。 治个伤,底气都足了,敢翻墙,也敢胡来。 龙凤蜡烛燃了一整夜,红蜡滴在桌面上,一片一片的。 昏昏沉沉间,林云嫣挥落下来的手划出了幔帐,光线从缝隙里透进来,刺得她不由眯了眯眼。 她觉得亮。 不似烛光,反而有些明晃晃的。 “什么时辰了?”她含糊地问。 徐简把她的胳膊扣回来,幔帐平了,光又挡在了外头。 “还早,”他道,“不着急起。” 林云嫣低喃了声,顺从地又闭上了眼。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大亮。 等阳光都从幔帐间透进来时,林云嫣不用问人就能猜到时辰了。 床上只有她一人,被窝里还暖和,却不见了徐简。 林云嫣揉了揉眼睛,掀开幔帐一角。 寝间里也没人,等她出声,挽月才从外间进来。 “国公爷人呢?”林云嫣清了清嗓子,“怎么没叫我起来?” 挽月道:“国公爷先起了,说去书房,交代了奴婢不让叫您起来,让您再睡会儿。” 林云嫣:…… 她又定定往后窗那侧看了眼,确定了下时辰,看来是上午过半了。 满京城的新娘子,能在成亲第二天就睡到这时候的,怕也没有几个人。 都要忙着起来奉茶认亲。 说起来,从前她也是睡到自然醒的。 整个辅国公府就她和徐简两个主子,徐家也没有族亲在京城,亦不打算去刘家,自然就没有需要认亲的人,那还早起做什么? 当然,现如今府里是有人的。 徐夫人与刘娉一块住着,但显然,徐简依旧没把认亲当回事。 倒不是不看重谁,只是这人口少到递个红包都不用一盏茶的工夫,实在没有互相摆架子的必要。 他们两人不喜欢那样,徐夫人的性子更是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。 只不过,今儿也并非全然无事。 林云嫣起身。 她半夜睡着后都是徐简收拾的,换了身干净的小衣,而她要穿的衣裳都拿手炉拢着,穿起来不会冷。 她一件件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