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汪狗子这样年轻的宫人。 住的屋子不一定漏风,但取暖的炭火就别指望充足了。 以汪狗子而言,从永济宫到东宫,的确是飞升了。 “既住得好,事情也要做得好,”郭公公道,“殿下把你招来这儿,你可得伺候好。” “小的一定尽心尽力,”汪狗子忙表忠心,“只是郭公公,小的以前都是做杂活的,没有在贵人跟前做事的经验,很多事情一知半解,还望您能多指点指点小的,小的肯定好好学。” 郭公公点了点头。 这汪狗子,看来是有几分活络在身上。 也是,不活络的,哪里能飞升。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,汪狗子还没露出坏水来,郭公公自然也不好打草惊蛇。 “走吧,带你进去见殿下。”他道。 汪狗子跟上,进了大殿后也没敢左右乱看,随着郭公公与李邵请安。 李邵见了人,直接道:“往后就你跟着我了。” 汪狗子面露喜色,又惊讶,却不狂喜,这份情绪落在郭公公眼中,可以算是克制得刚刚好,因而,他不由深深看了汪狗子一眼。 汪狗子跪下给李邵行了大礼:“小的谢殿下提拔。” 李邵问他:“怎么?你先前不知道?” “小的只知道调来东宫,在您跟前跑个腿,”汪狗子道,“没想到是跟着您走动。” 李邵微微颔首,示意汪狗子泡茶。 汪狗子起身,看向郭公公。 初来乍到,郭公公也不能不管他,带他熟悉了下殿内的物什,又讲了李邵吃茶的喜好。 小年轻记性好,听了一遍也就全记下了。 郭公公见他办事还算靠谱,便先行离开。 “注意”也要讲究方式,他一味死盯着,别人想兴风作浪都没机会。 汪狗子给李邵奉了茶水。 李邵尝了一口,道:“你离开永济宫,我那位三伯父有没有说什么?” 汪狗子道:“小的只是一小内侍,若不是给殿下引路,小的到不了大殿那儿、见不着那位。小的只听管事交代了几句就过来了。” 李邵啧了声:“见不着他?本来还想再问点他的事情。” 汪狗子讪讪笑:“您问,就是小的知道得不多,能答上来的少。” “他好像挺知道宫外的事,谁告诉他的?”李邵直接问了。 汪狗子脸色一白,讶然道:“知晓宫外的事儿?按规矩,应当是不该让那位知道的。 小的这样在前头伺候的是一批,里头近身伺候的又是另一批。 小的们偶尔还能听说些宫外的消息,里头那一批按理是不清楚。 不过也说不准,也许有人不守规矩,那位问了就答了。” 李邵哼了声,对这个解释勉强接受了。 说来,有人的地方就是这样,人人都长着嘴,不可能全然阻绝各种消息。 之前他禁足,东宫与外头的消息也断了,但冯内侍一样能递进来,当时是说,每日送膳食的能说道两句。 永济宫那里,自然也少不了送日常所需的人手,三伯父那人,但凡他想收拢点信息,总归是能办得到的。 “说来,你也是挺活络一人,”李邵看着汪狗子,道,“怎么三伯父没找上你?” 汪狗子一脸为难,道:“可能是看小的太年轻了?小的也就看着机灵,其实胆子不大。” “胆子不大?”李邵道,“那你能做什么?” 汪狗子认认真真想了想,道:“伺候您起居,您在六部观政时、小的伺候笔墨,您交代的事情,小的会好好做。” 李邵:…… 确实活络,就是怎么比冯内侍还没有门道? 不对,冯内侍很有门道,王六年一伙的岂会没有门道,还找了人跟徐简呢,就是跟得显然不咋样。 但这个汪狗子…… 罢了。 原就是永济宫里做事的,能有什么人脉?又知道京城何处有趣? 调汪狗子过来,也是看在这人还算顺眼的份上。 日头偏西,晚霞似火。 成喜带人摆了桌,伺候金贵人用膳。 一眼着一壶酒下去,成喜抚着酒壶,犹豫着添还是不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