嚼舌根,嚼太子殿下舌根,嚼一件事是嚼,嚼两件事也是嚼。 眼瞅着要过年了,不与同僚再说道说道,难道要走亲访友时、和左邻右舍去说太子的闲话吗? 汪狗子听得眉头青筋直跳。 他很清楚辅国公当初如何受伤,他更清楚,这些议论断然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听见的。 殿下本就因为耿保元的事憋着火,这种火星子落下来,只怕真要烧起来。 而他在殿下身边做事,最要紧的就是保证殿下“太平”。 整理了情绪,汪狗子回到李邵跟前,道:“要过年了闲不住,都商议着回头去哪里吃酒。” 李邵闻言看了他一眼:“就说这些?与我无关?” 汪狗子垂着眼:“与您无关。” 李邵皱眉。 他确实感觉到了什么,可汪狗子也没必要骗他,也许是他的感觉错了吧…… 汪狗子把李邵的反应看在眼里,嘴上没再说什么,心里打起精神。 年前观政还有几天,只要他防得好,不让殿下知道,等封印后、殿下在宫里行走,总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当面嘀嘀咕咕了吧…… 到了下衙时候,李邵出了礼部衙门,他没有回宫,反而往前头大街去。 汪狗子着急:“殿下……” “不想吃御膳房的,”李邵道,“就前头楼里吃个酒。” 汪狗子面露担忧之色。 “怎么?”李邵不高兴了,“他们要过年了闲不住、想着去吃酒,我难道就吃不得了?” 话都这么说了,汪狗子哪里能拦着?只好伺候李邵去吃酒。 年前各处生意都不错,只余尽头一间雅间,李邵落座,张口要了不少下酒菜。 许是滋味还不错,一刻钟后,李邵神色舒展许多。 汪狗子也放心不少,只小心伺候着,给李邵添酒。 忽然间,隔壁传来了一些动静,似是喝了不少,说话都大舌头了。 “辅国公当真是为救太子断的腿?我听说是挨了西凉人一刀,太子怎么能遇着西凉人?” “这还能有假?太子偷偷摸摸出关,还扮作士兵,两军交战多危险啊,若不是辅国公眼尖,太子早被西凉人一刀砍了。” “那怎么没有论功行赏?” “怎么赏?行赏了,太子的混账事不就瞒不住了?” “若不是救过太子性命,还闭口不谈,圣上哪里会这么器重辅国公?你们想,他娶的是谁?宁安郡主!皇太后最最宠爱的郡主!” “郡主那样的,什么样的仪宾寻不了?辅国公再是青年才俊,他也是伤了腿的,一到冬天就吃不消。不能带兵打仗,也不是文官,只一个爵位当闲散。要不是救过太子,圣上如何能说服皇太后把郡主嫁给他?” “有理有理!太子代圣上巡视裕门关,他怎么敢偷溜出关的啊?” “嗐!你都敢让侍卫劫人家姑娘了,有什么不敢的?” “也是,殿下行事的确出格……” 汪狗子听这些言辞,听得一张脸比白及浆子都白。 他压根没想到,殿下来吃个酒,隔壁雅间里会坐着几个嘴巴没边的玩意儿! 刚听头一句时他就晓得不对,正要抬声说话、给隔壁听些动静,哪知道还未开口,就被殿下用阴冷的视线盯着、以至于根本不能提醒。 殿下想要继续听下去,他却故意打断,那他以后再想劝着殿下,还能有用吗? 汪狗子只能缩着脖子站在原地,看着李邵的脸一点一点地、比焦炭都黑。 李邵一言不发。 他满脑子都是,这些人怎么敢?徐简怎么敢?! 当年裕门关状况,京中并未传开,哪怕有一些流言也没掀起风浪,陈年旧事都被隐藏起来了。 而现在,全都被掀开了,比那些流言详细的多! 即便曾经有人猜得多些,也断然猜不到什么“扮作士兵”这样的细节,知道来龙去脉的,满京城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,而这其中,李邵最怀疑的、首先质疑的,毫无疑问就是徐简。 好一个徐简! 联合和单慎,这几天一直在找他的麻烦。 现在还把受伤的事情翻出来,继续火上浇油,没完没了、没完没了! 他今天的感觉没有错,就是有人在议论他,想起那些视线,李邵不由打了个寒颤。 这么看来,整个千步廊都传开了? 李邵抬起眼帘,狠狠看着汪狗子:“这就是你说的‘与我无关’?” “小的、小的当时出去打听,的确没有听说这些,”汪狗子硬着头皮道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