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厢,李邵跟着圣上到了御书房外。 圣上去换了身常服,李邵坐着等他,心情也还算自在。 先前在金銮殿,李邵自认为他可能是除了父皇之外、唯一知道徐简为什么去永济宫的人。 肚子里揣着这么大的讯息,隐瞒不难,难的是在有人追着问的时候还不露口风。 仁远伯问个没完没了的,李邵听着烦,有一瞬真想让对方闭嘴。 好在父皇离开时叫上了他,否则,李邵想,听不过耳的时候他大抵是要驳斥回去了。 别以为他听不懂。 仁远伯表面问的是徐简,实际是在问父皇。 不止仁远伯,怕是还有不少人都在暗戳戳认为是父皇杀了永济宫那位呢。 可父皇根本没有错! 父皇当日让徐简过去,也是想要弄清楚定国寺的事。 不多时,圣上换完常服、在大案后坐下。 他抿了口茶,交代李邵道:“你今日就别去刑部了。” 李邵疑惑道:“为何?” “刑部忙着配合其他衙门查永济宫的事,让他们全力以赴去办。”圣上道。 李邵越发不解了。 刑部查案,与他观政有什么冲突? 真要说起来,三司衙门与顺天府联合查办案子,本身就很有观政的价值。 就像之前为何先去礼部衙门,就是为了旁观礼部操办恩科。 李邵这么想,也就这么问了。 圣上便道:“徐简七八天前去一趟永济宫,就有人追着问了,你掺和进查案里,这案子办得再明白、也会被挑剔。” 这其实是圣上的借口罢了。 真正的原因在于,上朝之前,曹公公与他提了一句。 既然晋王有可能豁出去、一豁到底,那就极有可能让汪狗子对大殿下动手,那厢惯会用毒,辅国公再怎么防、总不能不让殿下喝茶吃饭吧? 这一句话说到圣上心坎里去了。 他得保证邵儿的安全。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先动手,等下就要把徐简叫到御书房来,那他必定不能独独让邵儿留在刑部衙门。 邵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,吃喝都由御书房的人照顾着,决计不能给汪狗子机会。 因而,一下朝,他就把人叫过来了。 李邵听进去了这编造出来的借口,顿时义愤道:“那仁远伯太不讲道理了!他是想怀疑您吗?您对永济宫动手做什么?他平素不理事,难得开回口还这般离谱!” 圣上轻咳了两声。 邵儿年轻,不晓得仁远伯与诚意伯早年关系不错。 不过,今日也不是与邵儿分析勋贵大臣们私交的时候,主要还是为了速战速决。 曹公公进来道:“圣上,辅国公到了。” 圣上颔首,对李邵道:“你早膳吃饱了吗?先去隔壁用膳吧。” 李邵略有些不爽快。 父皇与徐简说事,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? 埋怨归埋怨,肚子确实有些饿,李邵便没有说旁的,依言退出去,随曹公公去了对侧起居间。 李邵拿起筷子,顺口问:“汪狗子呢?让他进来伺候。” 曹公公笑眯眯答道:“殿下,汪狗子说是闹肚子了,先去……” 李邵忙示意他停住。 要用膳呢,不听那些。 曹公公岂会再让汪狗子进李邵的身? 他安顿好李邵,对着自己的心腹一顿叮咛,这才忙自己的事情去。 走回中殿,他先在帘子旁往御书房那儿看了一眼,见辅国公已经入座,便又退开两步,寻人问起汪狗子。 “让人看着他,曹公公您放心,不会让他生什么幺蛾子。” 曹公公又嘱咐了几句,回到御前。 圣上一脸正色:“朕思前想后,还是该动这个手。” 徐简闻言,亦不意外。 事关晋王的各种利弊,他先前说过,皇太后肯定也说了,哪怕他们谁都不说,圣上自己也能想明白。 圣上只是犹豫,并非反对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