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公公苦笑。 顺天府位于城中热闹处,各方消息传递比去千步廊一个一个衙门传话要方便。 为了做事便宜,三司参与此案的官员也都到了顺天府,就在后衙的屋子里。 小吏抱着几叠纸张跑进跑出。 那是通缉画像,李嵘的,叶公公的,但凡李渡身边露过面、现在不见踪影的全部被画了出来,张罗着满城去贴。 另有一些送去各个城门上,一来对照出入人员,二来也是让守兵们回忆回忆,此前有没有相像的人出城。 徐简刚进顺天府,就遇着了万塘。 万指挥使一面擦汗、一面道:“照国公爷的意思,那大宅子前后都找了一遍,辛辛苦苦总算有了收获。找到了一条暗道,七弯八绕地最后绕出来时在晋王府的书房。” 徐简道了声“辛苦”。 单慎忙得焦头烂额,正与三司的人一块抓紧审问从王府里带回来的人手。 内侍、小厮、婆子、丫鬟,一个个问。 “进展不大,”单慎实话实说,想了想又道,“我们几人商量着,那宅子里住了十几二十多的人,每日吃喝拉撒必不可少。刚整理了下晋王府采买的铺面,准备立即去打听,若是同一家铺子还省力些。” 徐简听完,道:“晋王若是小心,恐怕不会让人从一处采买。” “是,”单慎也道,“等下让人去左右邻里问问,看有没有谁家见过这宅子采买东西,来送货的又是哪家铺子。还有收夜香的,他们大约能估算个常住的人数。” 除了估人数,最要紧的还是画像。 送货的、收夜香的,多多少少与宅子里的人打过照面,能画几张像就画几张像。 徐简听完此处状况后,先行离开。 这一日的京城,因着御林围王府、通缉告示以及审查森严的城门而紧张起来。 老百姓们只东一句、西一句听了些风声,也不知道准不准,东拼西凑后各有各的故事。 西街上,一家香料铺子正在上门板。 远不到平日关铺的时间,却是准备关上了。 而铺子的后院里,苏昌神色紧绷,十分不安。 “明日再开吧,”他与前头的伙计喊话,“我先回去了,这几天应该不过来了,你顾着点生意。” 等伙计应了,苏昌提起收拾出来的小包袱,打开后门就走。 还未走到胡同口,有人从背后搭住了他的肩膀。 苏昌又惊又怕,下意识要喊人,可还没等他发声,那人手上突然发力,一个手刀把他劈倒了。 此刻,胡同前后都没有过路人。 昏过去的苏昌被人架上马车。 等他再醒来时,眼前又被蒙上了布条,四肢被捆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。 苏昌在心里哀嚎一声。 而后,他听到了一人问话声。 依旧是前回听过的声音。 “从铺子里随便收拾了银钱,苏昌,你想跑哪儿去?” 问话的自然是徐简。 旁出进展不多,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苏昌头上。 苏昌这个古月人,与苏议关系不错。 李渡走到这一步,表面看起来,手头上能用的牌已经没有了,但暗处还有一个苏议。 徐简自是要从苏昌这里打听打听。 “苏议让你跑的?”徐简顿了顿,话锋一转,“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和苏议做买卖的是谁吗?那你今日跑什么?” 苏昌一肚子苦水,在回答之前,先讨了句话:“您今日对杀我有兴趣吗?” 徐简哼笑一声:“还是没兴趣。” “那就好、那就好。”苏昌松了一口气。 上回被绑来问话,他至今不晓得对方身份,回去后也后怕不已。 万幸的是这绑匪很讲信誉,说没兴趣就没兴趣,日子久了,苏昌慢慢也就放下心来。 “我原先的确不晓得,”苏昌知道跟此人讨命要讲诚意,干脆一股脑儿都交代了,“就是前两天,那厢有一封急书让我千里加急送给苏议。 我本就是中间做个联络的活,没有多想就送出去了。 结果今天,城里忽然出事,晋王府被围了,下午衙门又满大街贴告示,我就品出味来了。 与苏议做买卖的人,看来是栽了。 说真心话,我只是个商人,我对苏议那些事情既不清楚、也不感兴趣,我就想好好做我的生意。 这一年多我经营自己的铺子,不说发大财,也赚了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