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慎叫住了。 “侯爷借一步说话。” 保安侯左右看看,拉着单慎一路出去,走下长长步道,到了广场上。 “我那不肖孙儿又给单大人惹麻烦了?”保安侯压着声音问。 不怪他总怀疑喻诚安惹事,实在是辅国公刚刚在大殿上说的话让他脸上格外无光。 一年到头,他很少有事与顺天府打交道,真闹上衙门了,八成都是因为那纨绔幺孙。 “不是,”单慎忙解释道,“是为了旁的事。” 两人絮絮说了正经事。 末了,保安侯老脸微红,道:“实在是被诚安弄怕了,单大人一寻我,我就以为他又惹事!” 单慎心说:比上不足比下有余。 嘴上还是支持鼓励了两句,他道:“还年轻,再磨一磨性子。” 保安侯憋着这股气回到府中。 刚巧,迎面遇着喻诚安,年纪轻轻的公子哥,看起来人模人样,偏身后跟着的亲随手捧着一小竹篓。 亲随见了他,顾不上行礼,先把竹篓藏在了身后。 保安侯气不打一处来。 不看他就不知道了吗? 还不就是只蛐蛐! “丢人!”保安侯拉着脸训道,“老夫以前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将,指挥过千军万马,你倒好,光指挥蛐蛐去了!” 喻诚安想笑又没好意思笑。 自己祖父、自己知道。 定是在外头又听了什么话,一时情绪激动,这种时候断不能让老爷子憋着,老老实实听他训就是了。 “你自己说说,多大的人了!” “小时候也是聪明伶俐,老夫在外头遇着老辅国公,也算脸上有光。老夫比不过他,但孙儿不比他差。” “现在看看,人家徐简在御前能说上话,办事利落又周全,处置李渡谋反一事上他是大功臣。” “你和他也算打小认得,文武都切磋过,如今望尘莫及。” “人家还娶了皇太后的心肝儿,你呢?” “你成天斗鸡斗蛐蛐的,老夫想让你祖母、母亲给你相看个姑娘,都怕害了人家!” 喻诚安一边听,一边忍笑,转头给亲随打了个眼色。 亲随也算机灵,麻溜地去花厅那儿端了盏茶来,递给保安侯。 保安侯一口饮了。 喻诚安道:“前两年您提起徐简时可不是这么说的,您说他上金銮殿看乐子。” 保安侯瞪了喻诚安一眼:“他变了,你怎么就不能也变一变?” 喻诚安只好闭嘴。 老老实实听完了训,今日这蛐蛐也斗不了了,只能回屋里待着去。 待到下午,着实无趣,这才又出门去。 亲随一路跟着,问道:“公子,我们去哪儿?” 喻诚安寻了个茶摊坐下,道:“你去打听打听,徐简这会儿在哪里?” “您找辅国公?”亲随一愣,“您别不是听侯爷说了几句,就想跟国公爷打一架吧?公子,这可不兴打!” 喻诚安嫌弃道: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 小时候他打不过徐简,最多战个平手,大部分时候一身淤青。 现在他不可能跟徐简打,徐简有腿伤,胜之不武,万一不胜,丢人。 等打听到徐简这会儿在顺天府,喻诚安主动寻了过去。 亲随提了两大盒点心,说是慰问,单慎也不好意思把人拒之门外。 正好是又累又饿,干脆都停下手来垫一垫肚子。 徐简也坐下吃茶,问喻诚安道:“稀客,来告状的?” 喻诚安道:“来诉苦的。” 苦从何来? 自是从那顿挨训里来的。 “好好的乐子不看,上进又积极,”喻诚安叹道,“你说变就变,苦了兄弟几个。也就是清略还好些,有圣上护着,家里谁也不敢说他整天看乐子。” 徐简呵地笑了下:“大约是成亲了的缘故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