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圣上从十几年如一日待夏家温厚,也与夏家的克己、收敛脱不了关系。 如若夏家张牙舞爪,兴许早就不是今日局面了。 如果皇后娘娘还在,也不至于让娘家这么卑微克制,说到底,今天的恩荣是空中楼阁,脚下虚得很。 “郡主年轻,她不懂这些,”老夫人抬手抹了抹眼角,“说句不该说的,等哪天皇太后走了,她才会明白这种困境。” 余嬷嬷道:“郡主打小也不是恃宠而骄的人。” “早几年的确不是,”老夫人想了想,道,“近两年,尤其是嫁人后,我看她也招惹了不少。 倒也不能怪她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她嫁去辅国公府,手上经文要念顺畅,也少不得费劲。 我看着,她与辅国公,和殿下之间好似也没有那么默契……” 余嬷嬷讶异:“意见相左大抵是有的,但要说不是一条心,奴婢看着不像。” 只定国寺那份救命大恩,就是将来平顺的保证了。 郡主与殿下之间不该拆伙。 “别家事情,我们也闹不明白,”老夫人眸色一深,叮嘱余嬷嬷道,“郡主想帮定北侯府就由她去,我们还是老样子,外头事少掺和,不要乱惹麻烦。 是了,清知近来时常与殿下走动?让他也太平些!” 余嬷嬷应下。 另一厢。 林云嫣走出恩荣伯府,心里萦绕了不少疑惑。 老夫人在对待李邵的问题上,克制过了头。 以前,尤其是上辈子,李邵掌权后,对安逸伯府发难,牵连定北侯府、诚意伯府时,恩荣伯府从始至终并未站出来为老邻居们说过什么话。 这肯定不能说错,也不至于去怪罪,都是一大家子,想护住自家人、不惹麻烦,人之常情。 况且,恩荣伯府长年累月之间就是上朝点卯,不问朝堂大事,只做闲散皇亲,这样收敛之下,夏家若站出来反对李邵的意见,反而会更让人觉得怪。 有人爱争,肯定也有人不爱争。 有自家祖母小段氏那与人为善的珠玉在前,林云嫣对恩荣伯府的小心谨慎并没有多少疑问。 安静、内敛的得利者,这是林云嫣对恩荣伯府的看法。 今生再看,原本好像也是那样。 废太子之时,恩荣伯进御书房表达过理解与尊从圣上的决断。 板上钉钉的事,反对才是蠢的。 可在那之前,前后拉锯的长时间里,恩荣伯府也没有为李邵争取过什么…… 此时回首再看,这就显得太过“克制”了。 当今日面对面与老夫人说话,林云嫣越发能感受到这种过度的“克制”。 不是一家老小的性情使然,反倒像是畏惧出头,怕出头之后被牵连出什么问题来。 以圣上对先皇后的爱重,夏家的这种畏惧,显然太过了。 林云嫣回到诚意伯府,找了汪嬷嬷。 汪嬷嬷依旧十分健谈,左邻右舍的大小事情,她都说得头头是道。 “定北侯府那儿,守备围府时、他家老夫人险些就要撞柱明志了,好在左右伺候的人机灵,死死给抱住了。” “听说是侯夫人劝她了,说侯爷他们还在裕门杀敌,若知道家中受困、老母还以死抗冤,指不定就动摇了、畏惧了,失了立功的机会、也会丢了给自家证清白的机会,说府里上下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等定北侯班师回朝。” “这两天似是平稳许多,奴婢看守备们把送来的菜啊粮的都正常送进去,想来他们过日子不成问题。” “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了嫌疑,这么多守备在胡同里,家家户户都不自在。” 林云嫣听完,问道:“我想知道恩荣伯府的事。” “恩荣伯府?”汪嬷嬷不解,“他们还是老样子。” “从前呢?”林云嫣问,“在封爵以前,他们什么样?” 汪嬷嬷吸了一口气,回忆了一番:“我们这条胡同不是公侯伯府就是高官之家,他们未封爵时、家中由如今的伯爷的祖父当家,曾祖受过荣禄大夫,家中出过大小官员几人。 但那都是老黄历了,自从那几位老太爷过世后,走的是下坡路。 好在家里厚,宅子又是祖产,就继续在这儿住着。 再后来,先皇后就入了皇家了,等圣上登基后封了恩荣伯。 奴婢记得,他们家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,一直很规矩,邻里关系也好。 说到底,我们这条胡同里住的就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人家,全都体体面面的。” 林云嫣轻声道:“嬷嬷帮我尽量打听些事,我今日去见伯夫人,总感觉她说话不太对,像是瞻前顾后,就怕圣上生气似的,他们能有什么事会惹圣上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