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嫣,”皇太后叮嘱着,“你替哀家告诉他们,事情必须弄清楚来龙去脉。 若是假的,哀家肯定不会让有心人这么往恩荣伯府与先皇后身上泼脏水。 若是真的,毕竟也这么多年了,该有的体面,哀家还是会护一护。 他们自己想想明白,如果虚以委蛇,哄骗哀家,等将来被抓到证据、被外头人张牙舞爪地戳穿了,他们面子里子一点不剩了。 那时,也别怪哀家不扶一把。 对了,已知与此事相关的人也都要查一查,能按图索骥最好。” 林云嫣应下来。 差不多是午膳时候,她留下来陪皇太后用膳。 娘娘的胃口显然被先皇后的事情影响了些,被林云嫣与王嬷嬷劝着才又再用了几筷子。 待皇太后午歇了,林云嫣起身出宫。 先回诚意伯府闭目养了会儿神,到了拜访邻居丝毫不显突兀的时间,她去了恩荣伯府。 内院里,恩荣伯老夫人听说郡主又来了,疑惑得看了余嬷嬷一眼。 “昨日没有说服我,今天再来一次?”老夫人意外极了,“郡主向来知礼,此次怎会如此不依不饶?” 余嬷嬷摇了摇头:“不瞒您说,奴婢心里七上八下的,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。” “那能复杂到哪里去?”老夫人嘀咕了一句,“请她进来吧,我再听听她说什么。” 余嬷嬷应下。 等林云嫣入内,老夫人脸上笑盈盈着,并未显露什么情绪。 林云嫣落座,开门见山:“我中午在慈宁宫,皇太后那儿得了些消息,对恩荣伯府、对先皇后以及大殿下都十分不利。” 老夫人脸色一沉。 对恩荣伯府、对大殿下不利,这不稀奇。 可还牵连上先皇后,又是什么缘由? “郡主,此话当真?”老夫人问。 林云嫣道:“自是真的,有人东拉西扯在布局,想往先皇后有疯病上凑……” “胡说八道!”老夫人气急,打断了林云嫣的话,“什么人如此歹毒!那种混账话也能说得出来?” 余嬷嬷赶紧扶了下大喘气的老夫人,给她拍背顺气。 “您别激动,激动才是着了歹毒之人的道了!”林云嫣宽慰道,“兹事体大,您要不要请老伯爷、伯爷他们过来?” 老夫人点了点头。 等待的工夫里,林云嫣又与老夫人道:“只我一人过来,就证明皇太后没有大张旗鼓的意思。她老人家让我给您带几句话……” 老夫人闭着眼睛,认真听了,缓了缓又道:“是,是这么一个道理。郡主,我们自家行得正、站得直,只要皇太后愿意听我们解释就好。我把话放在这里了,先皇后绝对没有那种病!” 怕就怕,事情无法挽回,有理无处说。 任你再是清白,也只能被摁在泥里,翻不得身。 眼下,皇太后愿意心平气和地把事情弄清楚,那他们夏家就还有机会。 等老伯爷、恩荣伯父子到了,听说“先皇后有疯病”这种传言,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 “郡主,”老伯爷双手握拳,“既然开诚布公,郡主能不能告诉老夫,到底是什么人在外头如此编排?” “是,开诚布公,我也得给几位看一看证据,”林云嫣道,“同时,我亦想弄明白,先皇后走了十几年,怎么真就有人往旧事上掰扯!我想请问贵府三公子现在在何处?” “清知?”老伯爷意外极了,急忙道,“难道是清知胡言乱语?不不不,不可能的!他再蠢也不会往先皇后身上扣那等帽子。” 林云嫣笑了笑,一点不着急:“我是说,三公子许是被人利用了却不自知。” 许是因为林云嫣的沉静与缓和,老伯爷渐渐也平复了些。 是啊。 郡主孤身坐在这里,带来的丫鬟好像还在前头小厅里与相熟的夏家丫鬟吃茶说话。 这就是态度! 有这份态度在,他们夏家决不能自乱阵脚,错失自证的机会。 “去叫清知,”老伯爷道,“把他父母也一道叫来,都仔细听听。” 几人都在府中,来得也算快,同来的还有夏清略。 夏清知在得知家中长辈寻他时,心里不由就咯噔了下,等见到了林云嫣,他倏地想到昨日傍晚的马车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