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在什么时候走到哪一步,也有一个规划。 从时间来看,眼下京中还未有先皇后的流言,但三圆胡同先被查了…… “怎么回事?”李渡道,“哪一环出的问题?” “具体状况还未弄清楚,”叶公公道,“但这几日宁安郡主接连去过恩荣伯府,小的想,兴许问题出在郡主身上。” “宁安?”李渡啧了声,“她的运气倒是不错。” 在李渡看来,宁安这样的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小丫头片子,有点小聪明,胆子也不小,但要说能成什么大事,他是不信的。 李渡想围绕李邵做些什么,自是等到徐简离开京城、不能成天跟着李邵了才动手。 没想到,徐简不在,宁安却有这般好运气。 可运气这种东西,哪有说得准的。 “不着急,”李渡沉声道,“东边不亮西边亮,既然抓住了那厢把柄,多的是法子用出去。夏氏疯不疯,可不由他们说了算!” 叶公公应声。 李渡又问:“刚还有什么消息一并送来?” “说是小主子还是住在宫里,吃喝用度上一切平顺,您不用担心,”叶公公道,“旁的事情也都没有出岔子。” 李渡颔首,道:“嵘儿可得争气些。” 叶公公笑了起来;“要说运气,小主子才是好运气。 在那么个山坳坳里挨了那么久,小的们都准备送他下山了,就来了两个年轻人。 偏那两人还是诚意伯府的亲戚,借由他们发现小主子,徐简心眼再多又能如何? 您放心,运气好,说明天命站在您这一边。 算算日子,景州那儿也差不多准备好了,等那厢动手,再配合京城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 李渡想说什么,嗓子眼里又难受,捂着脖子用力咳嗽了好一阵。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,他摆了摆手:“先睡吧。” 屋里的灯暗了。 李渡躺着,睡意不浓,脑海里反反复复梳理着。 所有的状况都推演了一遍又一遍,确保能推动下去,也给出现问题的地方安排好修正。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。 但只有算无遗策,才能有力气与天去争! 裕门关。 这里的天比京城亮得晚。 城墙上、大营中,火把烧了一整夜。 天边露出鱼肚白时,徐简登上城墙远眺西凉与古月驻地。 自从抵达之后,他们与敌军有数次交锋,谈不上激烈,却也有些伤亡。 关内重防卫,不管敌军如何叫阵都不理会。 许是插上了徐字大旗,敌将叫阵时没少辱骂老国公爷,各种难听话层出不穷。 定北侯担心徐简年轻人血气方刚,受不得这种屈辱,让他回营帐去,徐简拒绝了。 他的确年轻,但他根本不会被这种手段激怒。 叫阵而已。 祖父在世时,最喜欢给他讲的故事就是当年如何在阵前叫嚣,骂得敌将赤脸冲冠、不管不顾要决一死战。 徐简听多识广,第一次出征裕门,他亦被祖父派去叫阵。 雅定然不雅,俗却也没俗到哪里去,仗着祖父对敌将的了解,徐简骂得直指对方肋骨。 如今再登裕门,被人指着鼻子骂,就当是风水轮流转吧。 毕竟,耗着敌军,拖垮对方的补给,让西凉与古月内里出矛盾,是他们眼下的选择。 先前一直执行得很顺利,直到不久之前,京城快报抵达。 定北侯府被怀疑投了李渡。 两块金砖,侯府被围,虽然没有过于尖锐的处置,但领军的定北侯一时骑虎难下。 消息自然不会在营中散开,免得影响士气,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会了一遍。 原本的守关大将自是一个字都不信,对着京城方向一阵狂骂“秦桧小人”。 徐简指出了“李渡”,十之八九,就是李渡的花招。 可事情发生了,裕门这里也不能全无应对。 定北侯思前想后,把虎符交给了徐简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