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件事之后,蒋丰原对他的态度意外地好了不少。 蒋云想了很久也没明白其中缘由,直到又过几年,他和梁津赴了同一场晚宴,那人在觥筹交错间成为全场的焦点时,他望着梁津的背影,突然开悟了。 在蒋丰原眼中,他就是一个“不入流”的存在,所以无论做得有多好,他永远不可能得到蒋丰原的认可。 他自甘堕落虽丢了蒋家的脸面,却让蒋丰原安了心。 金色的筹码被蒋云攥在掌心把玩,冀西的夜风很凉,裹挟着不属于夏季的冷意,背后的餐厅灯光明亮耀眼,在其他建筑物的衬托下,宛如一个华贵的鸟笼, 蒋云躬身钻进主驾,轿车一发动,旁边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。 那人臂弯搭着一件西装外套,暗色的领带银光流转,像一条流动的银河。 蒋云眼睛不瞎,即刻便认出这领带是他借给梁津的那条。 “郑思勤嘴巴不老实,”梁津坐进来后,他锁住车门,跟上前面那辆迈巴赫,“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所以我不怪他。” “话又说回来,我觉得某些人的自我认知好像出了问题,明明轮不到自己插手,非厚着脸皮凑上去。” 等红灯的几分钟,蒋云偏头凝视着梁津冷峻的侧脸,弯眼道:“梁经理,我说的对吗?” 车窗外零碎的灯光透过玻璃,化作光点散落在梁津青筋暴起的手背上。 在“如何用三句话惹怒梁津”的主题里,蒋云无疑是专家中的专家。 “你和郑思勤说,只是去吃饭。” 蒋云:“计划有变不行吗。” “至少知会我一声,”梁津冷声道,“宋成五十三年没出过冀西,你单刀赴会,难道就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吗?” “我要你管了吗!” 这一声吼出来以后,蒋云胸前起伏不平,他花了很大功夫才克制住如同活火山一般躁动不安的情绪,让它千万别在行驶路上胡乱爆发。 他惹怒了梁津,反过来,梁津也让他恼火得很。 两个项目,分属两人,应当互不干扰才对,但他的行踪对于梁津而言是透明公开的,毫无公平可言。 “我说过,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,”梁津呼吸沉重,像极力忍耐着什么,“蒋云,你为什么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?” 好好好。 前一秒装可怜喊他哥,现在不装了,连他的大名都叫上了。 迈巴赫的车速不快,蒋云紧跟其后,驶进一家地下停车场。把车停稳了,他深呼吸一口,然后紧紧拽着梁津脖子上的领带,手掌翻转着缠绕几圈,把人勒得倒向椅背。 “你以为你是谁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