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味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,像一颗炸弹般在口腔中炸开。蒋云嘴唇开合,左手掌心朝外,抗拒地摇摆两下。 “没事,缓缓就好。” 上辈子为了应酬,成天把酒当水喝,换做以前,今晚喝的量塞牙缝都不够,吐一次就清醒了,还用得着上医院? 瞧不起谁。蒋云十分不屑。 得意不到两秒,他喉咙一缩,低头对着墙角吐了个昏天黑地。 已经找好代驾,却又因为蒋云那句话取消了订单的韩琦:“……” “来,老板,”她拍着蒋云的后背,手指比出一个“三”,“告诉我这是几。” 蒋云眯了眯眼,双手攀着墙沿,慢步挪到了干净的一边。韩琦担心他站不稳,始终搀着他的臂膀,然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:“看看数。” 蒋云企图将涣散的视线集中于一点,指着韩琦静止不动的三根手指,抿了抿唇:“你,别乱晃。” “手机给我吧,”韩琦无奈地叹了口气,打开蒋云的通讯录,“紧急联系人……没有。欸老板,你有一通未接来电!” “梁津,是你朋友吗?” 酒精的驱使下,蒋云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海水之中,层叠起伏的海浪使他浮浮沉沉,迷失在大海浩瀚无际的怀抱里。 至于韩琦说了什么,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 但喉间无意义的吞咽声起到了一定的误导作用,女人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“好嘞,这就叫他来接你”。 须臾,手机待接听的“嘟嘟”声宛如伴奏,让蒋云在名为“醉酒”的海水里沉溺得更加厉害了。 “喂,请问……是……梁津吗?” “对对,蒋云他喝醉了,地址是……” 喝——醉——了—— 这三个字就像拉长语调念出来的魔咒,狠狠击碎着号称“千杯不醉”的蒋云的自尊心。 手机显示通话尚未挂断,蒋云头晕眼花地凑近扬声器,对韩琦自证道:“我没醉!我只是,只是有点晕。” 韩琦没开口,电话里的人先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,夹杂着滋滋的杂音,隔空“电”了一下蒋云的耳膜。 “看来醉得不轻。” 那人说:“我大概四十分钟赶到,这位……” 韩琦:“我姓韩。” “好的,韩小姐,”他从善如流地接道,“有劳你照看一下,我的朋友。谢谢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 韩琦把手机放回蒋云口袋,职业病犯了:“老板,你朋友普通话讲得挺标准,他对演戏感兴趣吗?” 蒋云简单粗暴地将“朋友”和“魏疏”连了个线,想到他平日里夸张做作的说话语气,以及追人时急剧下降的大脑灵活度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