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有多长时间? 六分钟?七分钟? 也许他撑不了那么久,他很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缺氧昏厥,然后,死亡。 一颗小小的子弹,击中了他的身体,击碎了他的诺言,他的未来。他们的未来,就如同一块遍布蛛网碎纹的玻璃,摇摇欲坠。 利亚姆将手章在裤子上擦拭几下,重新搂住奥斯蒙德的腰,换了另一只没有沾上腥气的手,捂住了奥斯蒙德的眼睛。 他很害怕他看见黑暗中流淌的血液。 太脏了。 他很害怕他闻到腥臭的血液。 太脏了。 “利亚姆?” 奥斯蒙德被突然捂住了双眼,不知所措地摸索着他的手。 利亚姆缓慢地呼吸着,强忍着疼痛,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,依旧努力维持着一切正常的模样。低声安慰他:“睡吧,奥兹,等你醒来以后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,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来了,你...我们,很快就会得救了。” 他一直再重复着同样的说辞。 每一个,他有资格拥抱着他陷入睡眠的晚上,他总会告诉他,等他醒来以后,一切都会变好。 也许是他的安慰起了效果,奥斯蒙德突然想起了他在各种首映礼上的睡颜,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:“谁能在这种时候睡着?我可没有你装睡的本领。” 利亚姆无声地勾了勾唇角,却不敢笑,他害怕更多的血液涌进胸腔,害怕他的吐息沾染血腥,害怕他喘不过气,害怕他的呼吸停滞:“这种时候,就不要揭穿我了。” 血液就像是他流逝的生命力,正一点点,从他的身体中抽离。 利亚姆不希望他闻到血腥的气味,起码在自己死去的时候...利亚姆希望他闻到的是自己身上的,奥斯蒙德所说的好闻的味道: “你上次说的,很像阳光暴晒味道的...羟基化合物?到底是什么?” 但是利亚姆听不到他的声音,伴随大量失血,他的大脑也逐渐缺氧,他努力地尝试倾听着。 奥斯蒙德的声音应该很温柔。 他总是自以为冷漠,自私,但利亚姆知道,他并不是那样。 奥斯蒙德很细心,很体贴,他有他的底线,他会下意识地伸出援手,照顾别人的情绪,帮助别人... 利亚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只是想,奥斯蒙德会不会嫌他奇怪?这种时候,居然还有闲心询问他羟基化合物是什么? 但是他想,奥斯蒙德肯定只会故作不耐地抱怨两句,然后就细心地向他解释。 也许。 也许奥斯蒙德说着说着,又会拐到他们的未来上。 可是。 可是利亚姆却不敢再做任何承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