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我不在,小云掌柜将事情都做得很好嘛。” 得了夸赞,云胡清澈的眉眼中含着亮莹莹的笑意,犹如山坞间初盛的桃花,勾得谢见君几乎要失了魂。 “往后呢?”他定了定神思,微翘的嘴角染上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。 乍一说起这个,云胡来了劲头,他挺直肩背,好似斗技场上昂扬的大公鸡猛地一拍桌子,“这有道是‘富贵险中求’!” 谢见君一怔,心里直觉开头这句话,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,但他一向不愿抚了小夫郎的兴致,索性一只手半拖着脸颊,安安静静地听他连比带划,言辞铿锵地讲述着自己的宏图伟业。 “我想着先在府城中卖一段时日...” “若是大伙儿都能接受这个东西,便可以往下属的几个县城走走,亦或是去其他州府开拓一下销路....” “总归不能把糖水罐头的营生,圈在甘州这个小地方,青哥儿说了,走经商这条路,就得眼光放长远些...” 谢见君被唬得一愣一愣,回过神来,才惊觉眼前的小夫郎,已经有了许多自个儿的想法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说什么,就只知道点头的小可怜了。 “行,都依着你说的来。”他半哄半鼓励道,眼底的欣赏遮掩不住。 “嗯!”还不知道自己在自家夫君心目中已经大变样的云胡,闻言,重重地点了点头,对做糖水罐头的营生也愈发有了信心。 ——— 漆黑的夜幕笼盖四野。 临时搭的床板子睡起来极硬,稍稍一动,“咯吱咯吱”木板晃动的声音,在寂静的屋中显得尤为刺耳。 谢见君只挪了挪身子,将手臂穿过小夫郎的颈窝,就惊得睡熟的大福哼哼唧唧地捂耳朵。 云胡下意识地轻推了推他,谁知这人竟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。 “别闹了,大福还在呢。” “我就是想你了,想瞧瞧你…”谢见君声音极轻。 修长的手指轻描过云胡的浅眉,拂过他的明眸,而后一路向下,末了落在浸着温润光泽的唇瓣上。 云胡被指腹间的薄茧,摩挲得有些痒,又被这炽热的含情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,他扯过一旁的薄被,小心翼翼地遮住自己的脸颊,只留着一双雪亮的眼眸露在外面,忽闪忽闪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。 “怎么办?”谢见君对这般如小鹿似的无辜眼神毫无顶抗力,他脑袋枕在小夫郎的颈窝处,沉沉地吐出一声叹息,“想跟你回甘州了,你不在身边,我一日也歇息不好。” 谢见君一向端方持重示人,少有如此黏黏糊糊地撒娇劲儿,云胡一颗水汪汪的心都软了下来,“要不留下多陪你几日,我再走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