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,像是在寒冰火球里不停地来回翻滚,捏着嘴硬灌下去的汤药,转瞬就吐了个干净,云胡衣不解带地贴身照顾,担心他再受风着凉,将屋子烘得暖腾腾的炭火不断,还以此为由,谢绝了前来登门探病的人。 熬过了最初始的两日,到第三天,谢见君才勉强缓过神,能慢悠悠地下地走动几步,不用时时卧床。 云胡刚宽了心,转头宫中又来人了,说圣上有令,命左丞大人即刻进宫面圣,不得耽搁。 他一把将温热的帕子摔进木盆里,“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!” “准是有要紧事情....”谢见君让明文将朝服翻找出来,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。他大病未愈,本就没什么力气,衣带绕在指间几番都系不紧。 云胡拍掉他的手,冷着脸帮他把朝服穿戴齐整,还不忘往腰间革带系上辟邪的香囊,以及从白云寺求来的平安扣,仿若宫中那位是穷凶极恶的洪水猛兽似的。 谢见君乖乖巧巧地任小夫郎摆弄,不敢吱声。上马车时,怀里被塞了个热烘烘的手炉,云胡蹙着眉头站在马车外,望向他的眸底写满了担忧。 有外人在,加之自己还在病中,他不便同小夫郎亲热,遂抬手捏了捏云胡柔软的耳垂,莞尔道,“放心,最晚日落前,我便回来了。” 云胡没吭声,侧身让开行进的路。 目送载着自家夫君的马车愈行愈远,他立在飞雪中,极轻地吐出一声叹息。 * 此次前来府上下诏的小太监,谢见君瞧着眼生,遂上了马车后,便靠在一旁假寐。 马车行出几里路,察觉到自己被人轻推了两下,他微抬了下眼皮,就见那小太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,“小谢大人,小的是师大人特地派过来的。” 一听是师文宣的人,谢见君猛然坐直身子,赶在这个时候出现,一准是给他打预防针来了。 果不然,如他所料,小太监将他推醒后,便自顾自说起今天早朝发生的事情。 那封西戎求和的军报被崇文帝压在案头上数日,终于得以见天日。 互市通商的消息一经放出,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,在众臣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。 赞同的一方说西戎提出互市,其实是畏惧我朝国力,与其继续无休止地争斗下去,不如彼此各让一步,还边境百姓一片安宁。 另一方反对的官员则言,西戎此番是为使诈,想让我等放松边境的护卫,不光如此,他们还想要通过贸易,添补自己所缺,以便进一步侵占熹和领土。 双方你来我往,吵得不可开交,整个太和殿乱糟糟的,好似身处闹市之中。M.IYiguO.nET